“徐雨萌这团野火,恰似武夷岩茶的焙火之劫。”
王老望着水雾凝成的朦胧画卷,苍老的面容在氤氲中忽明忽暗,“看似烈焰焚天,能淬出岩韵风骨,实则不过是我三道泥封茶窖外的虚张声势。
那泥封取自终南山千年古泥,掺和着《周易参同契》的残页灰烬,早将这场风波的卦象锁入坤卦腹地。”
茶漏中滴落的水珠,在公道杯中激起细小的涟漪,宛如投石于幽潭。
王老枯瘦的指尖轻点杯沿,涟漪竟诡异地停止扩散,化作层层叠叠的同心圆:
“你看这水痕,恰似洛书九宫的纹路。
任其初始如何漫漶无序,终究逃不出先天八卦的方圆之道。
我于惊蛰那日设下的防火墙,暗合《太玄经》‘天圆地方’之理,取‘亢龙有悔’的天象,以虚制实,让他的翻江倒海,不过是貔貅吞月,到头来反成我貔貅口中的饵食。”
当他将茶汤注入品茗杯时,整个茶海突然倾斜,壶嘴与杯口之间拉出一道琥珀色的光弧,在空中划出北斗七星的神秘轨迹。
"
常委会的那杯茶,需得深谙二十四节气的火候之道。”
王老眼中闪过一丝幽光,仿佛洞穿了时空,“待春分阳气升腾,议题自会如春笋破土。
届时,把徐雨蒙的所作所为比作江南梅雨,看似连绵不绝,实则无根无源,不过是天地间的过眼云烟。”
说罢,他将茶盏轻轻推向对方,杯中茶汤如镜面般澄澈,倒映着窗外即将坠落的夕阳,余晖与茶汤交融,化作一幅流动的《千里江山图》。
“至于向上陈情,更要参透松烟墨的晕染之妙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悠远,仿佛从古老的时空深处传来,“三分事实为骨,七分玄理为肉,再以天机为魂,将这尘世纷争拓印成星图谶语,方能让九重天外的慧眼,看清这棋局的真正脉络。”
茶雾袅袅间,王老忽而执起茶夹,夹起壶中一片半卷的茶叶,在烛火下细细端详:
“郭华,你看这茶芽历经三起三落,方才沉入杯底。
徐雨萌此番雷霆手段,恰似炒青时的猛火,看似要将枝叶揉碎,实则是天道在借她之手剔除杂质。
"
他松开茶夹,叶片落入茶汤,泛起细微涟漪,"
当年陆羽著《茶经》,曾言茶性俭,这官场之道又何尝不是?舍去浮叶,方见真髓。”
王老轻晃茶海,琥珀色的茶汤在壶中旋转,渐渐凝成太极阴阳的纹路:“古有田忌赛马之智,失马首而得全局。
聚宝盆集团那些人,不过是棋盘上的过河卒,弃之反倒能盘活整盘棋。”
他忽然将茶海重重顿在案上,茶汤溅起的水珠竟在空中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,“你且记住,真正的棋手,从来不在乎棋子的死活,而在棋盘的走势。
徐雨萌再怎么折腾,也跳不出紫微垣的星轨。”
说罢,王老从袖中取出一枚龟甲,其上刻满晦涩卦象,边缘还沾着些许茶渍:
“这是我用武夷茶油浸了七七四十九日的占卜龟甲,昨夜子时占得一卦——损卦。
《易经》有云损下益上,其道上行,当下看似损兵折将,实则是在积蓄上升之势。
"
他将龟甲投入茶汤,水面顿时浮现出云雾缭绕的山川虚影,"
就像这武夷岩茶,不经历炭火焙烤,哪来岩骨花香?且耐住性子,待惊蛰雷动,自有转机。”
郭华似懂非懂,却又不好发作,只有耐着性子听王老在那里哔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