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暖涨红了脸,还没等反应过来,肖天烨毫不迟疑地俯低身子朝她压过来,欧阳暖只觉眼前一黑。完全不同与刚才的轻柔温存,他在雷霆万钧的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。
她被他吻的差点窒息,拼命想逃开,登徒子的手却按在她的后脑,逃无可逃,只能挣扎着被他霸道而粗鲁地攻城略地,吸吮着她的唇舌,欧阳暖颤抖着承受着,被吻得红唇微肿,脑中发晕。
就在完全懵了的时候,肖天烨突然住了手,近在咫尺的黑瞳盯着欧阳暖,她松了一口气,他却略微抬起身子,从一旁的枕下抽出什么,欧阳暖一怔,接着手中便被塞进来一个冷冰冰的东西。
然后是他带着暗哑的声音:“暖儿,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。我也知道你看不得我使的卑劣手段!今晚,要么你杀了我,否则我就要洞房花烛!我要你心甘情愿,但只能选一样!”
欧阳暖一愣,随后发现手中竟然是一把冰凉的匕首。
见过无耻的,没见过这样无耻的,欧阳暖简直难以置信。
手被他抓住,匕首锋利的刃正顶在他的胸口,他的薄唇向上挑起,手却在慢慢地施力,“只要往前送进去,你就彻底摆脱我了,我已经安排了人,到时候会安全地送你们离开,而且也不会有人追究。杀了我。”欧阳暖心中一颤,一股压迫感隐隐从肖天烨的眼角眉梢传递过来。
他是认真的,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威胁她,欧阳暖心中一跳,神经紧紧绷着,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,他这是疯了不成!
肖天烨的薄唇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:“动不了手的话,你就真的要嫁给我了。不后悔?”
欧阳暖的手有一丝的颤抖,他说得对,若是杀了他,她便能得到自由!可是——可是在山洞中,若非是他,她绝活不到现在!不想嫁给他是真的,因为她讨厌被人逼迫的感觉,讨厌这种远离至亲、命运不能自主的感觉!可她从来也不曾想要他的性命!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,她都不曾这样想过!
匕首“啪”地一声落在床下,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,肖天烨眸子一暗,慢慢变的闪亮,卑鄙吗?不,他太了解欧阳暖了,若非将她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,她不肯直面她自己的心意。在山洞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,她对他动了情,可是她不会承认的,哪怕是到了绝境,她也不会承认这一点!只有用这种法子,才能逼出她的真心!他既然要定了她,她这一生都是他的,由不得她!他不能再等了,与其一辈子得不到她的心,不如用自己的性命搏一搏!
他的唇迅速地在她的脸颊、眉眼处留下一个个热吻,温柔缱绻,隐隐含情,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让欧阳暖差点窒息……那吻来得如此霸道和深入,让她心中的警铃砰然响起,但却无力挣脱,
欧阳暖细腻雪白的肌肤上一片晕红,玉染胭脂一般,晶莹剔透。一股淡淡的香,隐约的香,从她的呼吸间流泄而出,暖暖的,淡淡的,彷佛具有蛊惑人心的魔力,轻轻挑动着肖天烨隐藏在身体深处即将喷薄而出的欲望之弦。
她依然是倔强的,眼里隐隐有着恼怒,却也有一丝矛盾,矛盾地令肖天烨的心都有些颤抖。他轻轻低叹,终觉心下不忍,放开了她,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唇瓣,动作是温柔怜惜的,欧阳暖觉得心中微微一颤。嘴巴又贴了上来,沿着她的额头、眉眼、脸颊轻柔地亲吻,手也慢慢滑上了腰肢,那种奇异而陌生的感觉,令欧阳暖惊得倒吸一口凉气,男人的喉咙深处传来一阵低笑……
良久,肖天烨看着她羽睫下眼角的泪如同花瓣上晶莹的露珠,无声落下,知道她很痛,却还是强忍着不肯放松,肖天烨一阵阵的心悸,放开了扣住她腰肢的手,轻柔怜爱地拥住了温润如凝脂的身子,手指、舌尖着意温存,让她宣泄痛楚,等她慢慢适应和放松了,才开始放任自己的动作,逼迫她与自己一起沉沦……
红烛燃过了半夜,肖天烨才停下来,却一直在她的发上轻轻嗅着,他眷恋着那淡淡的暗香浮动,这样的人,日思夜想,终于在他怀中了。看着一脸倔强且迷惘的佳人,肖天烨扬唇轻笑,俯身在她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,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羽睫,他扬起唇角,心里很是愉悦。想着想着,不知过了多久,才拥着怀中人沉沉睡去。
第二日一早,红玉很早便起身预备伺候欧阳暖,可是转念一想如今多了一位主子,未必还是按照往常那么早起,便小心地准备好了洗漱的东西候着。一直到中午,才听见里面叫起,红玉刚要把东西送进去,春桃从她手中抢走了水盆,笑道:“红玉姐姐远道而来,还是多休息休息才是。这种活儿我们做就好。”
红玉和菖蒲对视了一眼,菖蒲立刻上去一把夺过来:“我们小姐的喜好就我们俩最清楚,小姐可是公主义女,堂堂的金枝玉叶,你这样的人不配伺候!”
其实欧阳暖性子虽然冷淡,但对人却很和善,并不难伺候,菖蒲就是看不得春桃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,小姐给了她三分颜色就预备开染坊了,哪儿那么容易的事儿!
春桃瞪大一双水杏眼,很不满地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,说我不配伺候王妃?我可是一直伺候王爷的人,难不成你是想说王爷配不上王妃?!”
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,红玉冷冷一笑,道:“不好意思了春桃,小姐和王爷还在里面等着人伺候,我们没空和你在这里闲磕牙,有什么事情,当面禀报了主子就是。”
春桃一愣,随即有点讪讪的,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。王爷那个性她可是领教过的,高兴的时候还和和气气的,不高兴的时候要多难伺候多难伺候,现在这时候,还是不要去碰逆鳞比较好。她退到一边,低下头笑道:“是,姐姐教训的对。”
红玉和菖蒲便先后进了屋子,欧阳暖已经起来了,正坐在梳妆台前面,肖天烨不知趴在她肩膀上说着什么,欧阳暖越发恼怒的模样,狠狠地踩了他一脚,反倒惹得他一阵轻笑,又在她脸上偷了个吻。门一动,欧阳暖立刻看向门的方向,肖天烨知道她面皮薄,就笑嘻嘻地跑到一旁自己去穿衣服去了。
红玉装作没有看见,偷偷看了一眼菖蒲,发现她正捂着嘴巴偷笑。便率先走过去,恭敬道:“小姐,奴婢帮您梳洗。”
欧阳暖点点头,红玉便端着水盆,伺候她梳洗完毕,随后拿了梳子,细细给她挽好头发,看着洁白的后颈上那朵朵的红痕,心里暗暗轻叹。
这时候,菖蒲抬眼瞧了镜子里的欧阳暖,眉宇间反倒有着往日没有见过的一抹风情,不禁呆了一呆。
匆匆用了早膳,肖天烨还准备继续窝着陪爱妻磨蹭一会儿,没过半个时辰,就被肖凌风请走了,欧阳暖看他神色变幻,猜到想必和昨天花轿被劫的事情有关。肖天烨走了以后,欧阳暖原本预备再休息休息,谁知刚清静了一会儿,就有访客到了。
欧阳暖正在喝茶,却见雨宁进来禀报:“王妃,南城王妃到了。”
沈梦青?欧阳暖淡淡地抬起眸子,目光在雨宁的面上扫过,看的她低下头,才笑道:“请她进来吧。”
不一会儿,风姿绰约的南城王妃领着一个明眸皓齿、肤如凝脂的美人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“弟妹,我来看你了,这是我妹妹梦虹,梦虹,还不见过镇北王妃。”
“沈梦虹拜见王妃。”站在沈梦青身后的美人盈盈拜倒,她的声音轻如晨风,又柔似流水,只是微吐了几个字,就已甘露般渗入每个人的心中,轻轻地萦绕,更便如一朵会唱歌的白色云朵,幻化出动人的曲音。
欧阳暖的目光落在沈梦虹的身上,只见到她一张娇美清秀的面容,那双瞳黑似星的双目中,仿佛有着说不尽的乍惧还羞、似喜又愁地话语,实在是楚楚动人之极的美人儿!
站在一旁的镇北王府的其他丫头们面上的神情都带了一丝奇异,此女她们都是认识的,正是南诏左丞相的小女儿沈梦虹。虽然皇帝戏言说过要让公主下嫁,但大家都很清楚,公主刁蛮任性,并非笼络肖天烨的最好人选,所以南诏各家豪门都还怀有很大的希望。尤其是左丞相,更是三番四次向肖天烨提起要将沈梦虹嫁给他,肖天烨虽然拒绝了,但大家都认为这不过是时间问题,如果不是欧阳暖横空出来,今日的镇北王妃十有八九就是沈梦虹。
沈梦虹自认虽然比不上南诏公主的美貌,却也是个人人竞相追逐的大美人,十三岁的时候她家的门槛就被求亲的人踏破了,本以为父亲提出将自己嫁给肖天烨,他一定会高高兴兴地答应,谁知道父亲却每每碰壁。原本她以为肖天烨没有见识过自己的美貌才会拒绝,可是借着姐姐的机会跑到镇北王府小住,肖天烨却从来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。眼睛长到头顶的沈梦虹自然受不了这种刺激,昨日肖天烨成亲,她砸了屋子里的所有东西,打骂了好几个丫头,一直到沈梦青赶到才罢休。
沈梦青却不是个糊涂的人,她知道自己妹妹从小因为美貌被人奉承惯了,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该围着她转,这本来是这些美丽女子的通病,若是肖天烨将她捧着,她还未必会多喜欢他,正是因为得不到肖天烨的好脸色,她更加念念不忘。再加上肖天烨若是娶了南诏公主,沈梦虹心里可能还好过些,偏偏他竟然千里迢迢从大历娶了个女人,这对于沈梦虹这样的女子来说,等于是天大的打击。
沈梦青本以为肖天烨成了亲,妹妹就会死心,没曾想第二天一早沈梦虹就泪眼汪汪地来敲自己房门,非要亲眼看看这个欧阳暖到底是何方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