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觉得自己不该算他穿越的时候,而是算他还小的时候才对。
从2002年开始,就陪伴儿时的自己,那么大概率是2002年之前,接触过或者看到过什么可怕的事情。
想着想着打了个哈欠,脑袋往旁边一歪,视线不断模糊,在闭上之前,那个人头还在朝他冲过来。
等他睁开眼的时候,发现自己坐在电影院,但周围全都是空位置,广阔的影院只有他一个人,前面大屏幕亮着白光,不知道在播放什么。
渐渐地白光消失,大屏幕上出现了画面,是一个夜晚的场景,天边月光暗沉,青灰色的天空飘散着些许乌云,乌云时不时会闪烁几分,开始打雷了。
一条被杂草遮挡的泥土路,两边是稻田,远处还有电线杆和树丛,以及矮房子。
他看着很熟悉,好像是老家村里的情景,不过不是现在的情形,更像是很早以前。
他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在找什么东西,可是却又想不起来,眼前出现这个大屏幕,应该就是一种提示吧。
“我们回家吧,太晚了,我不想再走了……”
“怕什么,给你壮壮胆。”
两边的播音器传来孩童对话的声音,杨少川听着莫名熟悉。
随着声音传来,画面里镜头也渐渐往前拉,在土路边两个孩子,一大一小,正拿着手电筒照在前面的稻田里。
大童告诉小童,有他在,不用过多害怕,走这条路回家是最近的,就是难走了一些。
小童想着心中的恐惧也消弭几分。
这时稻田中有个人影引起他的注意,他顿时愣住,拉扯着大童的衣服,大童看到后也有些发怵,但随着二人靠近发现,那就是个稻草人。
经过大童解释,小童也不再害怕了,只是一直盯着那个十字架一样的稻草人,头上还戴了个帽子,身上挂着破布。
即便是这样,远远看过去还是很可怕。
一脚踏在土路里,小童说自己脚踩到泥巴了,脚趾头都进泥水了。
“轰隆隆……”
大童看了眼天空,让他快一些,天马上要下雨了,晚了稻草人要来追他了。
小童一听,回想起稻草人的模样,赶紧拔出脚往前跑,可是没多久前面传来了大童惊恐的叫声,小童顿时愣住了。
他拨开草丛发现大童正瘫坐在前面的泥地上,而面前有个同样戴着帽子的稻草人,只不过这个稻草人看着有些奇怪。
土路中间突兀地立着一个稻草人,它比一般的稻草人要高大许多,穿着褪色的蓝布衬衫和一条沾满泥点的工装裤,不过没有腿,头上歪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。稻草人的双臂向两侧伸展,仿佛在拥抱整片麦田。
有什么地方不对劲。
小童的视线无法从那稻草人身上移开。夜色的余晖从背后照射过来,稻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一直延伸到她的脚边。那影子随着麦浪起伏,像是有生命一般扭动着。
他鬼使神差地往前多走了几步,麦穗刮擦着她的裤腿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随着距离的缩短,稻草人的轮廓越发清晰——那衬衫领口处少了一颗纽扣,袖口沾着暗色的污渍,像是干涸的血迹。
十步、五步、三步。。。
小童站在稻草人面前,仰头看着那张被草帽阴影遮盖的脸。稻草人通常只是用麻袋随便套个脑袋,画上潦草的五官,但这个稻草人的头部轮廓异常精细,甚至能看出颧骨的线条和下颚的弧度。
当小童再靠近一些去看那稻草人的时候,猛然如遭雷击,画面缓缓转向那个稻草人时候,空中一道惊雷闪过,稻草人的半边脸亮起,小童这一刻看清了,那是一张女人的脸,上面还有没合上的眼睛,嘴里还在流血。
再然后画面便停止不动了,电影院里的杨少川看到这一幕也是冷汗直冒,惊魂未定。
画面里稻草人帽子下的人头正是杨少川此刻日常一直见到的。
而在这时候,电影画面忽然又动起来了,里面的稻草人人头朝镜头的方向望了眼,随后咧开嘴笑了。
她的笑声从播音器发出,尖锐又刺耳,杨少川都有些不适,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。
当他抬起头的时候,然后发现电影屏幕里的人头被放大许多倍从中窜出来了,狰狞地露出獠牙直逼杨少川面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