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点点头,说道:“嗯嗯嗯,敖儿最愿意吃我给他做的东坡肉了,我现在就去准备,也不知道他这些年在外面是怎么过的,口味变没变。”
一想到即将见到分别六年的儿子,李夫人的眼眶不禁湿润了,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她连忙转身,快步走向厨房,为儿子准备他最爱吃的菜肴。
待李夫人离开房间后,李天啸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,双手托着下巴,陷入了沉思。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李敖的身影,回忆起儿子小时候的点点滴滴。然而,现实的问题却让他感到十分棘手——这次李敖回来,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他呢?是继续坚持让他从政,还是尊重他的选择,不再强求?李天啸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困惑,一时间难以做出决定。
月光如水般倾泻在四合院的青砖黛瓦上,李天啸伫立在书房的雕花窗前,指间的香烟已燃至尽头。
六年的时光像是一把钝刀,早已将他心中那份执念磨得所剩无几。
夫人说得对,能看着儿子平安归来,比什么政治地位都重要。
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胀,竟有些鼻酸。
可当他的目光扫过墙上那幅祖父留下的"为国尽忠"的题字时,喉头又泛起一阵苦涩。
李家三代人用血汗在政坛筑起的高楼,难道真要在他这一代轰然倒塌?
这个念头像根尖刺,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书桌上的相框里,年轻的自己正站在国会大厦前意气风发,而如今镜中的面容已爬满皱纹。
"老爷,少爷的车到了。"老管家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惊醒。
此刻的院门外,黑色轿车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车门打开的瞬间,两名警卫下意识绷直了脊背。
月光下走出的年轻人穿着简单的棉麻衬衫,却掩不住骨子里的贵气。
老陈快步上前,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激动:"这位是李敖少爷,今后要常出入的。"
"啪"的一声,两名卫兵皮鞋相碰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脆。
李敖颔首回礼时,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着。
院门内飘来熟悉的沉香气味,让他恍然回到了六年前离家的那个雨夜。
青砖铺就的甬道两侧,石榴树依旧虬枝盘曲,只是比记忆中粗壮了些。
廊下的宫灯换成了节能款式,却仍保持着传统的六角造型。
正房窗棂上贴的福字褪了色,还是当年母亲亲手剪的那张。
就连影壁前摆放的灵璧石,都维持着他离家时的角度,仿佛时光在这里刻意放慢了脚步。
李敖的皮鞋踩在回廊的木地板上,发出熟悉的吱呀声。
这声音让他突然停住脚步——六年前离家时,他刻意放轻的脚步从未发出过这样的声响。
而现在,他每一步都踏得实实在在,像是在向这个家宣告:那个离家出走的少年,终于长大了。
西厢房透出的暖光里,隐约传来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。
母亲定然又在手忙脚乱地摆盘,就像他小时候每次放学回家时那样。
这个认知让李敖眼眶发热,他深吸一口气,整了整其实并不需要整理的衣领。
四合院的夜色被灯火分割成明暗交织的画卷。
正房的雕花窗棂透出温暖的橘光,将父亲伏案工作的剪影投在窗纸上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