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儿子不打扰父皇了。”楚洵答着,退到御书房外的屋檐外,面朝大门跪了下去。
正文 076。她活着,我才会安心!
烈日当空,青石板铺就的地板烫得皮肤焦疼。
楚沂挺直腰杆,笔直的跪着。
汗水,顺着他的额头,经由脸颊的轮廓一路向下,滴落在地上,嗞嗞声响,不过片刻就挥发掉了。
内侍常欢劝道:“宣王殿下,天气这么热,你跪下去是会中暑的,快些起来吧。”
楚洵固执的不理他,也不说话。
常欢一甩拂尘,摇着头无奈的进了御书房,对楚天歌道:“皇上,您出去看看宣王殿下吧!”
“嗯?”楚天歌皱眉问道:“他怎么了?不是回去了吗?”
“没呢,跪在外面,老奴劝都劝不动,这烈日炎炎的,老奴担心……”
楚天歌打断他的话道:“甭理他,他爱跪就让他跪着!”
“是。”常欢低眉顺眼的退到一边。
没出息的东西,为个丑丫头跟朕置气,气死朕了!
楚天歌越想越气,连批阅奏折的心情都没了,将玉笔一甩,捧了本书往靠窗的矮榻走去,躺在榻上却无心看书,心不在焉的翻了几页就睡了过去。
一个时辰过去,楚洵依然跪着,只是他神情恹恹,仿佛不能承受这样恶毒的暴晒,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。
楚澜从暗处走出来,阴沉着脸走到楚洵跟前,瞧瞧左右无人,才低声问道:“她到底哪里好,值得你这样为他付出?你可知这样的天气,再跪下去会让你半条命都没了!”
楚洵漫不经心的抬眸看了他一眼,以决绝的语气道:“她活着,就算不在我身边,我也会安心。如果她被斩首,我不会寻死,但我会离开楚京,永世不回!”
“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?”楚澜一把揪住他的衣襟,将他半拎起来,挥起一拳就揍到他脸上,表情甚是愤怒:“当初是谁跟本王一起发誓要为母报仇的?现在你却为了一个女人便要置誓言不顾,你对得起为你死去的怜妃娘娘吗?”
楚洵吐去口中带血的唾沫,眯着眼仰望了一瞬天空,才嗫嚅着嘴道:“我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护不了,又何谈报仇?母妃当初为了保全我,所以才会喝下那人给的毒酒,她应是希望我好好活着才对,我想,只要我活着,她在天之灵就会高兴的。”
“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!”楚澜骂骂咧咧的又给了他一拳:“既然如此,本王就打死你算了!”
楚洵不还手,任由他的拳头挥打在自己身上也不躲避。
“住手!”楚天歌不知何时醒来,站在御书房檐下,见楚洵蜷成一团缩在地上,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又一阵心痛。
听到楚天歌的声音,楚洵不顾浑身疼痛,从地上爬起来,膝行到他跟前,抱着他的膝盖,哀哀的求道:“父皇,求您,求您放了她吧,只要您放了她,您让儿子做什么,儿子都愿意!”
“哈哈哈哈!”楚天歌一阵仰天长笑,眼角都沁出了泪来:“没想到,我楚天歌的儿子竟为了一个女人卑微至此!罢了,就当我楚天歌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!”
说着,对着他的后肩一掌劈了下去。
楚洵软软的倒在地上,无力的望了楚天歌一眼,才不甘的闭上了眼睛。
“澜儿,送他回宣王府!”
“是,父皇。”
正文 077。取你性命,易如反掌
深夜,繁星点点。
除了偶尔能听见蟋蟀的叫声间或夹杂着几声蛙鸣,几乎听不见别的声响。
两条黑影一前一后在黑夜中飞快的朝左相府掠去。
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,俩人到了左相府附近。
相府坐北朝南,二人绕到相府的西面,轻轻松松越过院墙,朝后院的住家院子而去。
因为这几天才办了丧事,园内到处挂着白灯笼,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。
二人专拣暗处行走,途中抓住一名巡夜的家丁,让他带着到了大小姐韩灵素的院子,将其打晕,才蹑手蹑脚的进去。
哪知刚一进去,就被起来小解的丫头给发现,一阵惊叫中,引来数十名护院跟左相及左相夫人。
二人见惊动了大波人马,索性也不躲了。
那身材高大,分明就是个男子的黑衣蒙面人竟歪扭着在大厅的上座坐了下来;身材玲珑纤细梳着女子发髻的蒙面人,则笔直的站在他的身后,等着相府众人到跟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