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北踏入玉门关时,东方已泛起鱼肚白。
城头悬挂的阿古达头颅在晨露中凝着冰晶,下方堆积的匈奴兵器被士兵们清点装车,刀刃上的血渍尚未凝固。
“大将军,”王猛捧着一碗姜汤上前,“黑风口伏兵大捷,歼敌三千余,柯尔克被乱箭射死。粮草营那边也打退了偷袭的匈奴散兵。”
苏北接过姜汤,指尖触到粗陶碗的温热。
他望着校场上正在休整的士兵,甲胄上的血污混着泥渍,不少人倚着长枪打瞌睡,脸上却带着劫后余生的松弛。
“把阿古达的头取下来,”苏北喝了口姜汤,目光扫过城墙下的尸堆,“让伙房煮些肉粥,伤兵按伤势轻重分营医治,缴获的战马分给受伤士兵代步。”
王猛领命而去,苏北则走向兵器架,取下一柄普通的环首刀。
昨夜与张峰交手时的震感似乎还残留在掌心。
张峰吞服血煞丹后的狂暴力量让他心有余悸,那绝非寻常蛮族首领该有的底牌。
“大将军,”一名斥候匆匆跑来,递上一卷羊皮纸,“这是从柯尔克尸身上搜出的密信,上面盖着匈奴王庭的火漆印。”
苏北展开密信,上面用歪扭的玄天国语写着:“月满之夜,借道黑风口,与幽冥教使者会于万魂窟旧址。”落款处画着个狰狞的骷髅头,正是幽冥教的标志。
“幽冥教?”苏北瞳孔骤缩。
他想起在万魂窟找到的阎君令,以及柳烟临死前那句“玄天国就要灭亡”的狂言。难道匈奴部落与幽冥教早已勾结?
他将密信递给闻讯赶来的王猛,沉声道:“传我将令,封锁玉门关所有出入口,严禁任何人进出。”
“加强城防,多备滚石檑木,另外,派二十名精锐斥候,暗中追查匈奴与幽冥教的联系。”
王猛看着密信,脸色凝重:“大将军,这……难道匈奴人想联合幽冥教攻打玉门关?”
“恐怕不止如此。”苏北走到沙盘前,指着北荒沼泽的位置。
“万魂窟旧址在北荒沼泽深处,幽冥教当年被我捣毁主坛后,残党很可能与匈奴勾结,想借月满之夜的阴气重新打开幽冥门。”
他想起初代阎罗王留下的记忆碎片,幽冥门一旦全开,玄天国将被阴煞之气吞噬。
而月满之夜阴气最盛,正是开闸的最佳时机。
“传我将令,”苏北的声音陡然严厉,“各营将士立刻休整,日落前吃饱喝足,今夜随我出征北荒沼泽!”
王猛愣住了:“大将军,您是说……主动进攻北荒沼泽?那里瘴气弥漫,又有幽冥教余孽,怕是……”
“怕也得去。”苏北打断他,“若等他们在月满之夜打开幽冥门,别说玉门关,整个玄天国都危在旦夕。我们必须赶在月满之前,找到幽冥教残党,阻止他们的阴谋。”
王猛看着苏北眼中的决绝,知道此事已无转圜余地。
他深吸一口气,拱手道:“末将领命!这就去准备。”
苏北点点头,目光再次落在沙盘上。北荒沼泽距离玉门关千里之遥,要在月满前赶到,必须日夜兼程。
而途中还可能遭遇匈奴的拦截,以及沼泽内的各种危险。
“将臣,”苏北在识海中呼唤,“你可知幽冥教残党在北荒沼泽的具体位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