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千帆的心头抽了一下,他垂下眼帘,缄默有顷,然后走向连丝藕。
“咱们走吧!免得信儿等得心焦了。”
连丝藕顺从地点点头。
展千帆回头望着庄敏思,和善一笑,道:“冤家宜解不宜结,更何况姑娘兰心蕙质,秀外慧中,堪为知交,庄姑娘,如果你愿意扣访展家之门,展家的大门也将为你而开,希望你不会怪罪展某交浅言深,说话唐突了。展某告辞,请你善自珍重。”
展千帆和连丝藕并肩而去,门外的风雪很快就糊了他们的背影,而庄敏思凝望着屋外,她的凤目流转泪光隐隐,眼眶也逐渐发红。
夜色虽浓,风雪虽冽,远处得得的蹄声就像天籁一般,舒扬了信儿的心怀。
信儿牵出紫骝名驹,站在路中,他迎着劲雪,双手不停地向音源舞动。
“相公!相公!”信儿的叫喊被风声漫过。
紫骝马的转子嘶嘶鸣响,彷佛在欢呼主人的归来。
信儿永远也不会忘记,当他往洞庭探询竺掬欢的背景时,展家的恶耗如晴天霹雳,震呆了他一切的思维,他花了好久的工夫才从茫然中走出来,是离开茫然之后,他立刻又掉入难以拔脱的悲痛里,他告诉自己先把交代的事儿办妥,再伤神下一步该怎么走。
离开洞庭,他不敢回九江,在路上,他蹭躅了一段时间,终于决定到殷家汇的金龙帮看看情况。
到了殷家汇,他听说金龙帮正在找马僮,他蓬头垢脸去乞求这份差使,当时的他,流落无助,有一顿没一顿的挨日子,压根儿无需扮演,就已经很狼狈了,金龙帮的总管立刻就用了这个身世坎坷的小可怜。
在马厩里,他看见他熟悉的老友,他差点儿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,他拿草料和大豆去食它们,泪水简直要胀痛了他的眼。
“咦!”管马的王监事很异的道:“这两匹马是从展家船坞要来的,性子很烈,谁接近就踢谁,已经吓走许多马僮了,没想到你和它们倒挺投缘的。”
“小的世代干这一行,懂得巴结它们。”
“很好,小兴,好好的干,别偷懒。”
“是的,王大爷。”
王监事招呼一名高瘦的汉子,道:“单飞,以后这两匹马有小兴照料,你可以到江边扛货了。”
单飞恭声道:“是的,王大爷。”
那天晚上,信儿睡在马房里,单飞拿一件破棉衣来找他。
“信儿!”
单飞正确的叫出他的名字。
信儿手捏剑诀,蓄意防备,单飞扣住他的手腕。
“我是谷鏖双。”
“谷执堂?”
“嘘!你混迹进来是谁的指示?”
“是小的自个儿的主意。”
“信儿,真高兴在这种地方遇见你,天气转凉了,这件棉衣拿去保暖。”
“谢谢你,谷执堂。”
“我不能久待,不过,我会与你保持联系的。”
“谷执堂,小的也好高兴能碰到您。”
“行事须谨慎,别露出马脚了。”
“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