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大这人,上不去下不来的。你别看他现在心狠手黑,其实最过不去的就是他自己那一关。咱们这些人啊,迟早会成他的负担。还是趁早退下来的好。”
格尔德回忆着近期发生的事,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这话的意思。
“听不懂无所谓。跟着老大多学、多听、多看,时间长了自然就明白了。”
说着,圃人跳起来,啪地一掌拍在红发少年的肩头:
“我退了以后,内卫就交给你带。记住……照顾好老大。”
小西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:“好。”
二人沿街边聊边走,没什么方向,喝着酒袋里的马奶酒,直到酒见了底,才推门进了一家小酒馆。
可门板一开,一股高亢的嗓音扑面而来:
“我不明白!!!”
二人齐齐一惊,目光投去,顿时瞳孔一缩。
只见一个猫人站在用两张桌子叠起来的高台上,身穿白衬衣工装裤,脸上赫然开着一朵花形烂疮。可他非但没去神庙排队治病,反而站在酒馆里声嘶力竭。
他们定睛一看,这才发现整个酒馆里挤着几十号人,全是白衬衣,全是一身溃烂疮痕。酒水混着腐臭,熏得人直欲作呕。
高台上的猫人双拳紧握,嗓音沙哑却无比亢奋:
“为什么大家都在挤破头地治疗花腐病,仿佛这种病对于我们丰蹄而言注定了凶多吉少!?都别忘了,就在五天前,我们就是靠着花腐病才让那些蛀虫一样的豹族打开城门,才让狼族入主阿尔泰!同胞们,请你们平心而论,你们真的认为花腐病需要被治愈吗?”
波波和格尔德对视了一眼,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匪夷所思。
“不需要!”
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,随即酒馆里群情激昂,几十张烂疮狰狞的脸同时咆哮。
“不需要!”
“不需要!!”
“没错,不需要!”
那猫人高举双拳,嘶吼着:
“花腐病不是神罚,不是瘟疫,而是上天赐予我们丰蹄的武器!是我们丰蹄夺回尊严与自由的武器!谁让我们放下武器,那他就是我们的敌人!哪怕是狼族,也不例外!!”
“不例外!”
“不例外!!”
“同胞们,我们要让更多的丰蹄醒悟这一点!不能再麻木不仁了!丰蹄要反抗!丰蹄要团结!!”
“反抗!团结!!”
“反抗!团结!!”
“反抗!团结!!!”
震耳欲聋的齐声忽然让酒馆形同沸腾。
波波怔了好一会儿,才缓缓吸了口气。
袖剑“锵”然弹出,冷光一闪——
“真是……他妈反了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