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下后,时晨直接靠在了后背上,伸手拉过行李箱困在腿间,也没讲究什么淑女坐姿。又跟方落西聊了两句,等他去忙了,才伸手捏了捏口罩,极困惑地叹了一口气。
方落西放假比较早,一早回了家,正好赶上年关,整个人也是忙的不可开交。时晨跟家里吵架这事也没跟他说过,其实也算不上吵架,反正都已经这样了,等杨江迎气消了,也就什么事没有。
可问题就是,根本就没人能未卜先知,给她说个保质期。
时晨脖子后仰,看着房顶上的灯光,瞪得眼睛都微微泛酸,无奈又叹了口气。
她刚也忘记问时昀,今天还回不回来。要回家单独面对杨女士,她真是有点窒息。
等眼前出现重影,时晨眨巴了两下眼,从座位上起身,推着行李箱往出口走。
现在机场防疫要求也严格,时晨提供核酸证明后,才从机场出来。
推着箱子站到一边,她犹豫地拿出手机,也没想好接下来要去哪儿。
机场门口成串的出租车,按理说她也用不着打车。她这会正是纠结着,索性闲散地看着门口的车流。
偶尔有几个司机还会热心的揽客,倒没直接拽人,只是坐在驾驶座上询问。
一时间,她思绪回到了从前,当时在滨城火车站,她被人不讲理地拉着,连强硬的拒绝都张不开口。还是方落西伸手将他从漩涡中拉扯出来。
可能方落西早就不记得了,但这确是他们的初见。
时晨看见对面的公交站牌,思索着多走一段路,再穿个马路,坐公交回家。
能拖一会是一会,这是她能想到既不用昧着良心撒谎又能实施的最合理借口了。
时晨小心看着车流正要迈步穿过眼前的斑马线,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打断了她正要迈腿的动作。
不管是不是警示她,反正她腿是收回来了,连行李箱都搬上了台阶,时晨可以保证她没妨碍到别人一点。
喇叭声又一次响起,像是传递出主人的情绪,带着点不耐烦。
时晨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周围,即便心里明白这跟她没什么关系,还是忍不住跟着喇叭一颤。
身前停下一辆私家车,时晨听说过这边会有人开着私家车当出租用,看着另一边的停车位,心说现在都这样揽客了吗,才想着不用场景再现,怎么,她就这么长得像冤大头吗?
车主似是烦躁地又按了两下喇叭,有种今天必须要拉人的决心,车轱辘一点都不动的,正好把刚眼前的斑马线挡了个彻底。
时晨不欲与他挣,面无表情挪着脚步换了个方向。对面似乎有种死磕到底的样子,车身跟着她也往前移了一点,不偏不倚,正好挡住她。
这次,似乎比前两次还要过分,喇叭声正好在她耳朵旁炸开。
时晨都无语了,她这是什么体质,忍不住内心腹诽,还按什么按,小心扣你分。
她往后退了两步,捋了下袖子,现在没有方落西,也不会有来帮忙的好心人,她准备靠自己,副驾驶一侧的车窗落了下来。
一张不耐烦并且极度恼火的脸露出来,语气也不好,像吃了炸药一样,“赶紧上车,这不能停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