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试时,贡院外从正场开考时,外边就有考生的家人在等他们考完出场了。
最先等考生的,是那些年龄大的考生的家人,担心他们在考场里身体受不住,出了差错。
过了中午,等的人越发多,到了下午,就已经有些拥挤了。
但才开始考试,第一天出考场的考生只有一点。
等到第二天早上,贡院外那真是人山人海,比过年时戏台子下听戏的人都多。
然后有考生出场,人会慢慢地少去,过了中午大部分考生都出了考场,家长和下人都跟着离开,贡院门前就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人。
每一天贡院外的人潮都是这个样子。
顾名从昨天等到今天,等啊等,一直等不着人。中午吃了饭,还是不见人,都担心是不是顾思已经出来了,被自己错过了。
他还叫顾醒回家去看了一趟,结果人没回去。
顾名就有些担心顾思:会不会在考场里生病了?出了什么事?怎么还不出来啊。
他已经从车马如织等到了七零八落。
所幸顾名心大,也没围着考场转一圈,去打听那些在考场上猝死被扔出考场的考生里都有谁。
反正考场顾名进不去,急得没事干,见顾醒拿根树枝在地面上练字,就考起了他背书来,问他意思。
顾醒才刚学,哪里懂蒙学书里的意思?自然答不出来。
顾名就顺便教起了他来,看他眼神不太对,问他:怎么了?
顾醒连忙摇头,笑道:没什么,九爷您说。实则心里在念:不听不听,不记不记。
实在是顾醒前一段时间旁听舒颖给顾宁上课时,顾宁疑惑地问舒颖:我爹说得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啊。
舒颖只好耐心道:你爹说话不严谨,差之毫厘,谬以千里,你别信他的,就像别信你奶说话一样。
顾宁想起以前,点头:对,是不严谨。
顾醒可是知道,顾思是舒颖启蒙的,顾名连府试都没考过,在心里已经认定顾名不靠谱。
但这话他不敢明说,九奶可以说九爷,他却不能嫌弃半分。
教了一会儿,顾名自己先不耐烦了,顾醒就请他教自己背书。
这样时间快一点,大概申时末(近17点),终于等到了顾思出来。
两人连忙跑过去,顾名看顾思面色正常,连忙去接他肩上的担子,关心地问:怎么出来得这么晚?没出啥事吧?
顾思将担子交过去,揉着自己的肩,笑道:答题的内容写得多一点,就出来得晚了。
贡院南北虽短,但东西长,从号舍出去交卷再回来收拾走到贡院门口,加起来就得一个小时多一点。
光是挑担子,他都挑了半个小时了,中间还休息过。
那就好,我还担心你是不是不会答题呢。顾名一般都是个直接的,说出了自己的担心。
顾名驾车,顾醒在车里给顾思揉肩捶背。
顾思体贴小孩子的心理,想着自己要不这不让干那不让干,他们就没有自己存在的价值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