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思很快睡着了。
还有很多人没睡,一些聚在一起玩牌的,还有有事的,比如郑母。
郑母见过顾六伯母,对她就有初步的了解。
她并不喜欢顾六伯母,从两人的谈话里,感觉她有些势利自私。
但是看顾大堂姐不像亲娘那样多话,人内敛稳重,还算大方,就觉得她人是可以的,主要是她识一些字,还懂算数,会打算盘,以及家里的铺子能管起来,就觉得很合适。
实在是家里情况紧急,不合适也得合适,更别说这个也算满意了,那就更合适了。
不过就是担心别的,怕家里的事处理不好,怕议亲太快出了什么差错以后后悔,睡不着。
顾思晚睡早起,天色还黑着,就在院子里遇到了解完手回屋的许轻。
顾思看他清醒,笑道:姐夫,你昨晚喝醉了,还记得说了什么吗?
许轻有些不好意思:平日无处说,让你见笑了。
顾思不是要打趣他,发现他记着,想着今天中午饭后,他要送客,会很忙,送完又要去京城,短时间内怕是没机会说,就现在开导他。
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,放任造谣只会引来祸事,让衙门里快班的人去上他们家里两次,就消停下来了。衙门里有三班,其中快班是帮知县抓捕嫌疑人的衙役。
一个举人老爷请他们帮忙,一般连钱都不用使,他们很乐意。
许轻一个成年人,一个举人,许家的顶梁柱,脊梁骨,听到顾思的话后怔了一下:保护自己。
这是没有人对自己说过的话。
对啊,他要保护家里人,也要保护自己啊,保护好了自己,才能更好地保护家人。
他对着顾思长揖:愚兄痴长你这许多岁,却是没明白这个道理,在此谢过了!
内心里,许轻暗自决定,一定要对妻子顾茜好一点,不能伤了她的心,和顾思生分了。
许轻自中举,家里暴富,他与顾茜感情虽好,但免不了有许多人缠上来,也有送女人的,有想让女儿给许轻做小的。
许轻没想过纳小,但顾茜相貌一般,许轻见多了漂亮的,慢慢地就有些浮动的心思。
现在他那浮云的心思都散了。
顾思不知道许轻的心思,只关心许轻:不谢不谢,你回去再睡一会儿吧,我忙去了。
吃过早饭,便是重头戏了。
要立旗杆、挂匾、祭祖。
有仪式,苏举人是司仪,说了一段夸赞顾思的话,放下重点:吉时到,立旗杆!
一旁的鼓乐响起,顾家人将举人旗杆一起抬到门外,大家都上去围观。
这个费时间,很枯燥的活动,但都没人走。
顾爷爷顾名顾十一叔和顾家的人,注视着旗杆石埋好,旗杆夹卡立好,旗杆被立起来,在鞭炮声与鼓乐声里露出微笑,如同见证着顾家立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