项弦的手已伸进萧琨的衣服里,又揉又抱,萧琨按住他的手要拉出来,项弦马上停手。
“阿黄还没找回来,”萧琨疲惫道,“能不能正经点?”
“好好。”项弦只得抬起双手,坐直,带着几分失落表情,叹了口气。
萧琨见他那模样,便自觉不该说这话,项弦怎么可能不当一回事?以如今局面,担忧也无济于事,不过是朝自己寻求依赖罢了。
萧琨又示意项弦躺到自己怀中,主动搂着他,低头在他耳畔亲了下。
两人沉默片刻,项弦说:“我正想朝你说,梦见它了。”
萧琨当即恢复了精神,困倦的表情一扫而空,皱眉道:“它在哪儿?”
“天魔宫。”项弦说,“或者说,是我以为的天魔宫。”
“什么样的?”萧琨坐到案前,朝项弦道,“梦里的事还记得么?”
项弦挪过来,朝萧琨尽力复原天魔宫的结构与场景,萧琨提笔,绘出宫内地形图。穆天子的巢穴远不及大禹的水下王宫复杂,凭着项弦的描述,萧琨很快就画好了图样,这对他们接下来的战斗至关重要。
“这看上去有点像白玉宫,让我想想。”萧琨说,“眼下最难的,就是开启通路了……只要能打开它,来到穆天子的面前,你便可抽出智慧剑与穆天子决战,趁着他还未成为天魔,一举彻底击败他。”
项弦说:“就怕赶不及了,阿黄如果被彻底魔化,失去最后的一点意识,会出现更难控制的局面。”
“我与斛律光能牵制住它。”萧琨迟疑片刻,而后说,“只要击败穆天子,一切将迎刃而解。”
项弦说:“或许也可以换个办法,引他到神州来。”
“太危险了。”萧琨迟疑道,“那天你说完以后,我仔细想过,你说得对,不能乱来,在人间开战,就怕伤及无辜。”
突然间,萧琨想到另一个主意。
“穆天子不来,但他手下的两名魔将,兴许会来。”萧琨说,“他只剩下赢先生与燕燕了,说不定真会派他们做点什么。”
船只渡过金陵,夜泊秦淮河时,潮生还下船往城中游玩了一趟。数日后,大船沿着运送花岗岩的河道,回到开封城中。
“终于回家了!”所有人都如释重负。
这种感受对萧琨而言尤为真切,自从来到开封,他便将此处视为自己的新家,在那之后,接下复杂又艰难的案情,离开京城在神州流浪辗转,总有大地满目疮痍,众生朝不保夕之感。
回到开封,所有的痛苦与悲伤便一瞬间远离,这座城市犹如一个宏大又温柔的桃源,展开怀抱,保护了他们。
究竟是开封的生活像个梦,外头大旱与妖魔横行的世道为真实;抑或只有开封的日子是真实的,城外的悲惨世道才是个梦?
这让萧琨常常陷入动摇之中,仿佛置身于奇特的幻境里。
但回到驱魔司后,所有人明显都松了口气。
“振魔铃响过么?”项弦问。
乌英纵做了个手势,与看守铃铛的白隼沟通,他虽不懂鸟语,阿黄却教过他一些肢体语言,能简单进行沟通,片刻后答道:“没有,老爷。这段时日里,没有任何异常。”
白隼不见阿黄回来,带着疑惑打量项弦,项弦心情不佳,只是点了点头。
乌英纵让斛律光去跑腿买吃的,自己则开始整理司中内务。萧琨将刀剑一并放上置剑台座,与项弦在正榻上坐下。
“这几天都在下雨,”乌英纵说,“到处都潮得很。”
“嗯。”项弦看着屋檐外垂落的雨线,自从洞庭湖一战,解决了鲧魔之后,大量的云气被释放,雨水源源不绝地北上,梅雨季节虽已结束,却依旧终日阴云密布,雨下个不停,龙亭湖开始涨水,到得夜间时更是雷霆大作,暴雨倾盆。
傍晚时分,项弦翻找出驱魔司内的大量材料,对照沈括留下的振魔铃,开始制作法宝。
“你在做什么?”萧琨洗过澡,头发仍湿着,过来问道。
“我想根据振魔铃的结构,”项弦说,“制一件‘器’。你上回提醒后,我就有了这个设想,奈何我对堪舆之道不熟,如今有甄兄的学识,来监视天地脉中的戾气流动,不知道能不能成功。”
项弦所制的粗坯犹如罗盘一般,上刻各个方位与奇异的符文,结构尤其复杂。
石狮子又突然喊道:“李师师来了!李师师来了!”久⑤二Ⅰ溜玲貮罢3,整理
“不要喊姑娘的闺名!”项弦说,“太没礼数了!”
萧琨出外喊来斛律光,吩咐道:“斛律光,你负责接待她,老爷正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