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孤……”谢蕴一手撑着案台,才勉强稳住身形,却不知该说什么了。
他沉重地闭上眼睛,仔细回想了下所有容月借口糊弄他、实则是去面见谢辞的过往,竟然分毫不差地一一对上了。
容月,竟然背着他去跟谢辞纠缠!
可笑他竟然为了她,几次三番丢人现眼,还始终如一拼命爱护她,殊不知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,被人耍得团团转。
谢蕴那白皙的手背上,逐渐鼓起许多青筋,俊容更是清霜铺面,冰冷的气息不断蔓延。
姜妤见状,也不再跟他绕弯子。
她说,“想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,这些年你积攒的人脉和势力,大半都被谢辞挖去了。当然,这其中也有我的功劳,不过现在我已看穿了他的真面目,自然不可能再为虎作伥。”
“谢辞是我一手捧出来的,现在我要把他打回原形。”
“然而他已经羽翼丰满,不出三个月就会起兵反叛,届时别说你的太子之位,就是父皇的龙椅也坐不住。”
谢蕴神色一凛,将将如梦初醒。
然而姜妤还在苦口婆心:“我劝你别再耽于情爱,毕竟一旦谢辞夺位成功,你心心念念的未来太子妃容月,也会立马站在他身侧。”
“而那时的你,已经是个死人了。”说到最后,她的话语越发犀利刺耳。
谢蕴当然明白,谢辞的手段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阴狠毒辣,残忍冷酷。
见他久久不说话,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姜妤无奈喟叹:“我言尽于此,要不要跟我合作,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。”
临走时,她又意味复杂地叮嘱他:“想清楚了,就在三天内把容家的罪证交给我。”
谢蕴错愕地抬头,“你要对付容家?”
“是。”
姜妤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。
她又开门见山:“所以你敢不敢?”
如今,宫变怕是在所难免的了,但国不可无储君,北祁帝虽然子嗣众多,但想培养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,何其艰难。
眼下时间紧迫,除了谢蕴,姜妤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,只能尽力拉拢他。
容家,就是他该拿出的诚意。
如果他还是妇人之仁、为了容月自甘下贱,那她也没必要跟这种人合作。
……
回到长乐宫后,清禾絮絮说道:“刚刚七殿下又过来找您啦,公主您打算什么时候见他啊?”
“不急,”姜妤坐在梳妆奁前,看着铜镜中明眸皓齿、巧笑倩颜的自己,淡然一笑:“继续等。”
清禾一边麻利地替她卸下满头珠钗,一边茫然不解:“要等到什么时候呀?”h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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