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饮了酒,像贪玩又好哄的孩童愉悦扬起眉梢,甚至主动向这位身份卑贱的‘婢仆’报了家门。
“在下云州陶术。”
“刺史之子。”
…
那只酒殇没有要回。
换作从前,辞盈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与赫赫有名的纨绔产生交集,梦里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景。
将将几回,她已然摸清楚规律。
梦境有的不仅仅是未来片段,还有过去。只是它们大多混乱无序,被打碎前后顺序甚至因果关系,揉杂在一起。
所以需要她从中挑拣拼凑,整理出能够逆转当下的重要线索。
思索之间,手臂猛地被人拽住。
力道之大辞盈整个身子都晃动了下,险些没站稳。
回头,是谢凛川那张冷淡中透露出丝丝阴沉的脸。
“你送东西给陶术?”
他肩处挂了几缕细针似的尖叶,显然躲在暗处窥探已久。梦里她被带路女婢关入西厢房时,对方也是这样……
像一匹伺机而动的狼。
第20章投我以桃,报之以李
辞盈心底恶寒,本能想要抽回手,但被攥的更紧了。
深吸一口气,她索性放弃挣扎,“谢郎这是做什么?今日流觞曲水席,我不过恰好路过,帮忙送了盏酒。”
少女嗓音轻柔,一如往常。
谢凛川面色却未有和缓,用近乎可以称作是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她。
“使君之子会缺女婢?”
江陶两家关系近,是他不愿看到的。
江韬是为利所驱之人,长青郡失陷后,江二郎君与陶家女的婚事必定成不了。
但陶术不一样。
绮孺纨绔做事不计后果。
而且,他可以不娶妻只纳妾。
“盈娘,此人胡作非为,形容放荡,你当自重。”
时逢春余,空气中已有苦夏黏连闷热的迹象。自上次分别,两人许久未见。
明明该是缱绻之意正浓的未婚夫妇,眼下却各怀心事,无话可讲。
见少女只垂眼盯着自个衣裙上投落的斑驳树影,谢凛川不由拧眉,“近日怎么都不来寻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