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弈快步跟上,问道:“今日宫中有人来见了大帅,是谁?”
“我想想,该是,该是聂文进。”
“他是何人?”
“右厢都指挥使,是父亲麾下,是安插在宫中的禁军将领。”
“他找大帅何事?”
“似乎官家有不妥当,父亲与诸公遂入宫教训……入宫直谏。”
“入宫了?”
萧弈心一沉,脚步随之一滞。
他不认为史弘肇毫无防备地进了宫还能活。
今日看似有机会救史家,其实根本没有。
史家完了,自找的。
这是萧弈的判断,他决定立即离开,若史弘肇没死且往后要斩了他这个逃奴,他愿赌服输。
出于仁至义尽的考虑,他最后提醒了史德珫一句。
“我看刘铢此人不可信,你小心他。”
“刘铢?”
史德珫喃喃一声,忽想到什么,身体一颤,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,嘴里吩咐道:“你去让解晖召集牙兵,到大堂等我!”
萧弈看了一眼史德珫去的方向,那是史弘肇的书房。
大难临头各自飞吧。
他赶到西跨院,解晖与赵冲还在喝酒,见他归来,笑嘻嘻问道:“小雏鸟,你没给春桃爽一下子?”
“哈哈,一个怂卵能济啥事。”
今夜,萧弈由着他们嘴贱,淡淡道:“公子命解都头召集牙兵到大堂。”
“出了何事?”
“你去了便知。”
“娘的。”解晖骂咧咧起身,走了几步,回头看向萧弈,问道:“你不去?”
“我不是牙兵。”
赵冲抬手一指,道:“回来再拾缀你。”
萧弈轻哂,看着他们等人走远,背起了行囊,赶往马厩。
史府如往常一般安宁,绝大部分人还没意识到灭顶之灾将临。
马厩在东南角,有点远,他脚步急促却不慌乱,穿过几重门,终于看到了堆积如山的草料。
忽然。
“站住,我捉住你了。”
萧弈回过头,见史德渊持棍而立,气喘吁吁,以得意的眼神睥睨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