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弈知自己押对了,再一抬头,史德珫已转身而去。
不多时,春桃快步过来,把一套衣裳推在萧弈怀里。
“大帅出发了,没时间了。呶,你坐那辆马车,在路上更衣……”
春桃匆匆一指,忙又小跑去扶史德珫上马。
落了鞍,史德珫才想起一事,问道:“我吩咐你查他,可查清了?”
“回公子,他原是李崧府中奴婢,三年前抄没到府上,一直在前院做杂事,半月前二郎打死了身边人,遂调他到院里。”
“本事哪来的?我之前竟未留意到他。”
“想必在宰相府中学的。公子,有甚问题吗?”
“你看他像个奴婢吗?在府上三年,一夜之间鹤立鸡群,怪哉。”
“奴婢查问时正巧遇到二郎,他说小乙一向如此,不奇怪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史德珫事忙,不再多问,踢马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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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落下,设宴的太尉府灯火璀璨,恍如白昼。
一个红袍官员正候在门前,远远见史弘肇的队伍来了,忙趋步相迎。
“阎晋卿拜见太师,下官福薄,前番丁忧去职,赖天恩浩荡,起复内客省使,久疏问候,恐太师不认得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,没甚本事,凭借部下猛将的功劳升的官。”
阎晋卿一愣,忙躬身道:“惭愧,惭愧……下官扶太师落鞍。”
“驾。”
史弘肇马鞭一挥,径直驶过,跨马入府。
其后,史德珫向阎晋卿微微一笑,在府门处下了马,颇有风度地迈步而入,但也是一句话不应。
阎晋卿尴尬地整理了身上崭新的官袍,回头一看,忽见一少年从马车中下来。
第5章侍酒
这少年穿得朴素,一身浅灰的细麻圆领袍,既未戴冠也未佩簪,用布绳扎着发髻,打扮像是史家的下人或幕僚一类,但却有一股拔然不群的独特气质。
“这气度。”
阎晋卿敏锐意识到这少年的身份绝不简单,遂再次迎了过去。
“幸会,内客省使阎晋卿。”
“阎公有礼了。”
“敢问郎子尊姓台甫?”
“不敢当,唤我‘小乙’就好。”
“甲乙的乙?”
“是。”
阎晋卿神色一动,再问道:“行二?”
萧弈摇了摇头,反问道:“阎公有事?”
“我来迎太师,诸位请随我来。”
“多谢。”
阎晋卿走在前面,偶尔回头,留意到萧弈与史府牙将、客卿说话时的态度,愈发坚信心中判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