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乃名不正言不顺,沈大人高明,从遗诏破局,确实是一个好办法。”
有人迟疑:“可……遗诏到底在哪里?”
沈卿钰从案边抬起头:“此事,正为我所忧虑之事。”
有御史比较愤然,上前一步,激烈道:“沈大人,那温泽衍狼子野心,先是弑弟,后意图篡夺皇位,吾等可以’清君侧‘名义,杀入皇宫,夺取遗诏!”
“臣等附议!”
“臣附议!”
就在诸臣激烈商议之时,照顾陆峥安的阿牧却突然进来,神色焦急:
“沈大人,大夫说,王爷……好像病情加重了……”
沈卿钰愕然片刻,站起身,神色凝重:“我去看看。”
然后对身后一群等着自己的群臣吩咐道:“请诸位明日再来,我先去看看王爷。”
就这样,一群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,各自纷纷散开了。
……
而沈卿钰回到房间后,不知在里面待了多久,直到出来,整片后背都被汗水给打湿。
阿牧和阿牧看着这样的沈卿钰,感到深深担忧:“沈大人,王爷他……”
沈卿钰问阿林:“段白月可有来信?”
阿牧声音很小:“……并无。”
“大人……”阿林和阿牧,神色忐忑地问他。
沈卿钰沉默很久后,道:“阿林,你现在骑快马,去催。”
“好的,大人!”阿林抱拳。
阿牧在一旁看着沈卿钰,拿着锦帕往前:“大人,你身上都是汗,阿牧给您擦一下。”
“不必。”沈卿钰抬手拒绝,揉了揉额角,“阿牧,你先退下吧。”
阿牧含着担忧地看了他好几眼,最终还是退下了。
空气沉寂下来后。
沈卿钰就这样静静|坐在案边看着门外月色,眼里蕴着化不开的浓墨。
门外月色如凉。
他攥紧了手。
依大夫的意思,陆峥安的毒好像蔓延至全身了。
本来按照段白月意思,他断不会提前病发,但身处睡梦中的陆峥安,因心焦过虑,反而急火攻心,引起病情恶化。
漆黑的眼眸沉着不知名的情绪:
他明白,此刻的陆峥安,比谁都想醒过来。
因为他担忧他的安危。
他揉着额角,思及陆峥安,紧绷的眉宇虽化开,神情却见疲惫。
陆峥安担忧他,他又何尝不担忧陆峥安?
……
也许是这几日的思虑过于让他紧绷,他只是撑着头在案边思虑了片刻,虽疲惫,却没有分毫困意。
几度思虑之下,他从大堂中,再次回到卧房内,看着睡梦中的陆峥安,他坐在床边,又听到沉睡在梦中的陆峥安唤他:“阿钰……”
但这时,沈卿钰却没有回他。
鼻尖充斥着浓郁的药香,而床边的人,面无血色、生机黯然。
看着这样的陆峥安,他阖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