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舷还是没吭声,他一发病就脑袋空空,反应总是迟钝,或者没有反应。
方谕把他屁股一托,单手抱起,朝着药柜走了过去。
这一下两脚离地,陈舷下意识地把他脖子搂得更紧。
方谕单手把他抱到药柜前,熟练地把他的精神类药物找了出来。
单手一颗一颗地把药都抠出来,他又抱着陈舷去了餐桌前,把他放到餐桌椅子上。
安置好他,方谕就转身要去给他弄杯水来吃药。可刚迈出去半步,陈舷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袖子。
方谕不得不停住。
他回头:“怎么了?”
陈舷恍惚无神地盯着他:“我想你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想你了,”他说,“真的,我很想你。”
“我知道,”方谕说,“我也想你。”
“你别走,”陈舷另一只手也拽住他,死盯着他,又倔又固执,“你别走,你不能走。”
他一个劲儿地重复。
方谕呆立了会儿,叹了一声,俯身下来,又把他托着屁股,抱了起来。
他像抱着小孩似的抱着陈舷,去厨房里接了杯水,回来后,他把陈舷放下,将药和水都放进他手里。
“吃药吧,”他说,“我哪儿都不去,别怕。”
陈舷呆望了他会儿,才抬起手,合着水服下了药。
方谕站在他旁边。他紧盯着陈舷,盯了好半天,直到陈舷看起来清醒了,方谕才试探着叫了他一声:“哥?”
陈舷又发呆片刻,终于,朝他点点头,慢吞吞地说:“没事了。”
方谕松了口气。
陈舷捂着嘴咳嗽几声:“是不是……吓到你了?”
方谕摇摇头。
“你一直这样?你没有自己走过来的意识?”
“嗯。”
陈舷点了头,没有多说,只应下道,“一直这样。”
方谕没吭声,只是眼睛忽然又红了,好像又要哭。
“你会好的,”他抬头,看着陈舷,“你一定会好的,哥。”
陈舷沉默了瞬,突然鬼使神差地问:“如果好不了了呢?”
方谕一怔:“什么?”
方谕眼神碎裂。
陈舷张了张嘴,却再说不出什么来。
“没事,”他低下眼皮,摩挲着手里的杯子,“没事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