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舷两手紧抓着他。
他哽咽起来,方谕胸口上很快湿了一片。
门外好半晌才安静下来,“教官”骂骂咧咧地被人带走了。
陈舷仍然怕得不敢出来,也不松手,死抓着方谕不放。
方谕按着他,腾出一只手来,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,往外打量。
打刚刚开始,病房外头就热闹了挺久。
警察把人带走了,护士在外头驱散人群——这么大的动静,好多病人都出来看热闹。
“都别看了,回去!”她们招呼着,“有什么好看的?都赶紧回去!”
方谕的手放在陈舷胳膊上,摩挲了他几下。
“哥,”他低头说,“那人走了,不怕了,可以出来了。”
陈舷不做声,只倔倔地摇摇头。
他还不敢出来。
“好,那不出来,”方谕说,“我抱着你。”
方谕往后一坐,抱着陈舷坐到了地上。
病房的门被打开,不知谁走了进来,脚步声很利落。
不是“教官”,但陈舷还是浑身一紧。
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下。
“方老板,”声音是刚刚的女病人,“人已经移交给警察了,后续我们会持续监管。晚点儿我们会在医院周围和病房周围多安排警卫……您的伤没事吗?”
她这么一说,方谕脸上才痛起来。
他下意识伸手想摸摸伤,手一抬起来,又觉得不行,怀里还有他哥。
于是方谕刚抬起的手又放下去,搂紧了陈舷。
“没事。”他说,“跟你们没关系,是我听不下去了,想给他一拳。”
“是我们安保不到位,”女病人还是有些歉疚,“过会儿我会上报公司,公司会给您一些补偿。那就这样,我去联系公司。”
方谕说好。
女病人转身走了。
她刚走,病房的门又被急匆匆地撞开。
陈桑嘉把药扔到床上,朝他俩跑来:“粥粥!”
她跑过来,见陈舷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似的,躲在方谕怀里瑟瑟发抖,头也不抬,好像根本听不见她。
她在原地顿了一下,喘了几口粗气——她也被吓得不轻,同样是气喘吁吁地上来的。
陈白元在后头跟着跑进来。
他也喘了几口气,看了眼情况后,望向方谕:“怎么回事?”
方谕皱着眉,摇了摇头。
他不怎么想说。
陈舷心神不稳,又犯了病,这次还很严重。他坐在地上抓着方谕,过了好半天都不松手,发抖也一直不见停,两手的手心里不停流血。
陈白元没办法,去找了精神科的人,给他开了一针镇静针。
开了药是好的,可给他打针又成了个难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