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岁和陆鸣潮飞快地站到了亮处,后背紧贴着车厢外壁,戒备地看向暗处。
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,陆鸣潮甚至当场出了个馊主意。
“喂,你这么能编故事,要不再编个故事,把车里那位诓下来跟老赵打一架?”
其实陈岁仔细地琢磨了一下,陆鸣潮的馊主意还真有点道理。
但金伶现在一心扑在孩子身上,肯定不会为了他们两个人类,跟老赵动手。
除非……
大约是福至心灵。
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后,朝着一个方向跑去。
老赵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,可那开山斧却精准地朝他们劈过来。
就在那斧子要劈到他们的时候,陈岁和陆鸣潮忽然蹲了一下。
开山斧“哐当”一声,砸碎了巴士后排的玻璃,直直朝着金伶和小杰飞了过去。
刚才还在温柔哄娃的金伶瞬间变脸,暴长的长发缠上斧柄,愣是把这一斧子接了下来。
躲在黑暗里的老赵自然是要召回斧子的,可这边金伶的头发缠住斧子就是不放。
两相较力间,竟然凌空上演了一场鬼与鬼之间的拔河。
“赌谁赢?”陆鸣潮抱着手臂,和陈岁一起看起了热闹。
一边是穿着红衣自杀的女鬼,一边是杀人无数的恶鬼。
“红衣上吊,煞气自然是强压一头的,但对方杀了那么多人,戾气充足,我觉得老赵赢的可能性要大一些。”陆鸣潮已经像个解说员一样分析起来了,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陈岁的答案。
“我赌老赵,你赌谁?”
陈岁不像陆鸣潮,在这样的场合,还把心思放在赌局上。
他的视线在陆鸣潮的肩膀上停留了一瞬,发现他的肩膀其实伤地很重。
深可见骨。
只是雨太大了,把血冲淡了,制造出了看上去没流多少血的假象。
他一眼就看出了陆鸣潮强装没事,实则是在勉强自己。
“痛了,就说出来。”他连关心人的语气都是淡淡的。
陆鸣潮愣了一下,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有些不知所措。
一方面他是永远是高傲的,就算痛,也不愿意表现在脸上。
可在陈岁面前,他似乎,可以短暂地,放下骄傲。
他垂下眼皮,苦笑着回答他:“痛死了。”
“陆鸣潮。”陈岁看着他的眼睛,认认真真地教导他。
“痛的时候,就不要笑了。”
陆鸣潮用手捂住肩膀,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流淌而出。
“习惯了,现在改,有点难。”
他的唇色和脸色一样苍白,应该是失血过多,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依然轻松愉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