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鹏适时按下录音机按键,沙哑的哭诉在审讯室炸开。
“陈主席说,只要我认了作风问题,就不把档案寄给我丈夫。。。。。。”
女声戛然而止的空白里,传来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。
刘干事突然抱住脑袋,后脑勺重重撞在椅背的防撞棉上。
他的指甲在实木桌面,抓出带血的沟壑。
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中···
“我不知道会死人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每次改完档案,陈主席就往我女儿书包塞两包大白兔。。。。。。”
刘干事的哭腔突然扭曲成惨笑,“小雨说奶糖纸能折千纸鹤,她攒了三百二十只。。。。。。”
哗!
祁川从档案袋抽出张彩色照片,缓缓推过桌面。
画面里,穿碎花裙的小女孩正在国旗下敬礼;
红领巾在春风里扬起一角。
“上周的升旗手选拔,刘小雨的班主任给了满分。”
祁川不疾不徐吐露着,随后指尖点在女孩胸前的校徽上。
“如果同学们知道,她父亲伪造档案逼死女工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不要!”
刘干事突然暴起,手铐链条在铁椅上扯出刺耳声响。
他的金丝眼镜摔成两半,露出眼底蛛网般的血丝。
“我说!”
“最后那批档案,是给新来的女大学生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陈主席在棉纺厂招待所,准备了摄像机。。。。。。”
唰!——
齐天明适时推开门,怀里的紫外线灯将空气照成诡谲的幽蓝。
老齐抓起刘干事的手,按在玻璃板上。
指缝间的荧光剂痕迹,如星群闪烁。
“三月九号晚上,你在工会档案室用环氧树脂伪造陈卫国指纹——”
老齐突然掀开物证箱,二十盒未拆封的大白兔奶糖滚落桌面。
“每伪造一份档案,就能领两包糖,对吧?”
周鹏忽然举起个塑料罐,三百二十只奶糖纸折的千纸鹤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最上面那只翅膀上,歪歪扭扭写着“爸爸是世界上最正直的人”。
刘干事的嚎哭,突然噎在喉咙里。
他颤抖的手指抚过千纸鹤,1991年元旦联欢会的合影从口袋滑落;
——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“小雨的棉鞋破了,陈主席说再改三份档案就给换新的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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