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不许再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瞧我。”
温挽月拢住狼牙的手倏地收紧。
刚被掳来西炎那夜,正是这颗狼牙硌得她胸口发青。
如今链子上还沾着东宫侍卫的血,腥气混着檀香往鼻子里钻。
“好。”
依拉勒很是开心。
他珍而重之地吻她濡湿的眼睫,又孩子气地将脸埋进她散开的青丝:
“明日就请礼部拟章程,按你们中原六礼来。凤冠要南海珍珠缀的,嫁衣用金线绣百子千孙。。。。。。”
男人目露憧憬,嘴角微微上扬:“等我们成亲后,我们就去封地生活,再生一个像你一样好看的小郡主。”
“你若是喜欢小郡王,我们就再生一个儿子,但我不想你生两个孩子,太危险了。”
他的情绪低落下来,“母后就是生妹妹时,难产去世的,就连妹妹也没有留下,我不想你有危险。”
她望着帐外晃动的狼首灯,听着他絮絮叨叨说要在王府种满茉莉。
窗外传来夜枭啼叫,恍惚间与寒国的鹧鸪声重叠。
若没被掳来西炎,此刻她该是无忧无虑的刺史府千金。
或许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。
奈何命运弄人,她被困在这西炎,连自由都是奢望。
何况是其他东西呢?
*
晨光透过窗棂漏进来时,依拉勒正用玉梳替她梳头。
温挽月望着铜镜里交叠的身影,他指节分明的手捏着玉梳,眼神专注得像是捧着稀世珍宝。
“月儿今日想戴白玉簪还是玛瑙钗?”他胸膛贴着她后背,说话时喉结震动透过薄衫传来。
“又或者是金簪?”
温挽月垂眸盯着梳妆匣里新打的赤金项圈,镂空雕着西炎图腾的狼首。
数日前礼部送来嫁衣时,这金项圈就压在锦绣堆最上头。
她记得依拉勒当时抚着狼眼处的红宝石说:“西炎新妇都要戴这个。”
她伸手要取素银簪子,语气淡淡的,“随你。”
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,依拉勒轻轻握住她手腕。
镜中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,喉结急促滚动两下又松开。
“今日去月亮湖垂钓,戴玛瑙钗可好?”
他声音里带着砂砾般的粗粝,手指却温柔地拣起那支红玛瑙发簪。
温挽月望着镜中他小心翼翼别簪子的模样。
蓦然想起昨夜他埋首在她颈间时,也是这样发颤的指尖。
那时到情动之时,他非要她唤“夫君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