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知道!老严,你不知道,我他妈快要疯了!”
小许抱着的头,靠着那身边的那棵槐树,慢慢蹲下来。
我走到小许的身边,看着他抖动的肩膀,压抑着的低声哭泣,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他一个人所承受的压力,作为母亲唯一的依靠,维系着母亲
生命的那笔巨大费用让他无能无力,而他自己给自己设置的种种禁忌更像绳索一样缠住他,让他难以喘息。
我已经不知道我应该如何去安慰他了,我只能抬眼看那棵槐树的枝桠无力地伸向夜空,我和树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。
那个时候,我心里突然有一种特别想骂人,特别想去暴揍一顿别人的感觉。但我又不知道能去骂谁,又能够找谁去发泄,我想我所怨恨的是
命运吧,小许的命运为什么对小许如此不公呢?
寒冷的夜风吹在我的脸上,才发觉得我的眼角也是冰凉的。
好久,小许才从地上慢慢站起来,整了整他的军装,像对我又像是对他自己说:“回去吧。”
我紧紧地跟在他后面,但我知道我们应该是远远地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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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怎么喜欢冬天,尤其是那一年的冬天。
或许是一种错觉吧,南京在我的印象当中是一个有着灰暗的记忆的城市,一到冬天,这个有着太多悲痛太多纪念的城市更让人觉得一种肃杀
与阴冷。
小许就像那年的冬天一样,完全地冰封了自己。我知道他的这种阴冷也许是他逼自己装出来的,但无论如何,我不再看到他的笑容,哪怕只
是微微的一丝笑意,也几乎听不到他与任何人交流说话的声音,他就那样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,一个人沉入在无边的死寂之中。
看到小许这个样子,我也痛恨我自己!!!就像贴子里几位朋友骂我的一样。我痛恨自己的表里不一,至少是在礼堂后面的那个晚上,我无
聊,甚至是无耻,我
很自私,如果自己没有那样的举动,如果自己真的按照一开始说的那样做听小许说话的普通同学,也许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尴尬。
小许也许会在心里怨恨我吧,那样的时候会滋生出那样的欲望,也许他会以为,他承受的那些挫折与重负我会不会认为与我无关。到现在回
忆起来的时候,觉得
那个时候自己无论如何应该再去解释一次的,然而我却没有。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。如果说刚开学的时候我们的那种疏远因为宋浩的离世
,我有了冲动去找他,而
这一次,或许是让他更为彻骨的失望与疏远,我好象是更没有信心去找他了,我不知道我应该如何再开口。以至于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以为这
是一个终生的遗憾。
那时候我好象是第一次有了那种审视自己,认识自己的思维过程。如果说以前都是在浑浑沌沌的过着或是幸福或是平淡的生活,并不曾留意
过自己,应该说就是从那个阶段开始慢慢在生活中有了一些自我认知。
我好像渐渐意识到,包括现在可能仍然如此,觉得自己在感情上是一个冲动多于冷静,感性大于理性的人。很多时候往往是冲动在左右着自
己的很多行为,偶尔
的感触,可能也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难以名状的影响。从本质上来看,自己大概是一个避繁就简的人吧,感情炽烈,单纯而幸福的时候,自己
能通过种种努力,让这种
幸福成倍增长,而当感情变得繁复,自己也觉得难以驾控的时候,往往就会陷于一种迷惘,一种似乎是骨子里的惰性就会在潜意识中指使自
己慢慢远离这份感情,不
论这种远离会不会让自己在日后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