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聿衡轻笑一声。
储璎细细看了他一眼,发现他如今的笑容似乎变了一些。
从前都是假笑,看起来如同戴了一张面具,如今时常露出方才那样的笑容,不仅发自真心,而且有种松弛的感觉,不再那么紧绷了。
她主动亲了亲陆聿衡的脸颊。
“你不要思虑过度,事情一定会顺利的。”
“嗯。”陆聿衡摸了摸她的脑袋,“夫人吉言。”
储璎睡了一路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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体力恢复了不少,快要下车的时候,雨势颇大,陆聿衡亲手给她撑伞,把雨幕阻挡在她身形之外。
她一面下车一面还在跟陆聿衡叽叽喳喳说,明日一早她便要悄悄去马安澜所在的私塾看他,给他个惊喜……当然,如果雨势不大可以出门的话。
陆聿衡挑眉,正想说什么,却听到枫亭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。
陆聿衡忽地静止,看向枫亭浑身透湿,有几分慌乱的面色。
“怎么?”
枫亭喘了口气,声音有些哑。
“暗卫来报,马成,一个时辰前,冒着雨带人抢修堤坝,滚入水中,到现在都没……”
储璎一愣,浑身僵住,震惊的看向枫亭。
“暗卫呢?”陆聿衡语气平静,“跟着他的暗卫有十几人,不至于护不住他。”
“回禀殿下。”枫亭声音紧张,“他修复的地方,正是春汛淹没的部分,我们的人,尽数下了水,仍旧……没拉住。”
陆聿衡睫毛颤了颤。
他的伞尽数给了储璎撑着,雨滴砸在他的睫毛上,像是清晨沾湿的露珠。
“立刻去堤坝。”他声音依旧沉静,眼中却泛着黑沉的漩涡,“储璎,你……”
“我陪你。”储璎很难过。
可她如今内心却奇迹般的十分镇定,飞快就面对了现实。
她眼眶泛红的,认真看着他,轻轻捉住他的手。
她感觉到春日的雨相当刺骨,可当捉住他的手的时候,她感觉到他手指的冰凉,这才发觉,他并不像看起来的那般镇定冷漠。
她这段时间才知道,陆聿衡从来不是冷峻无情的人,他的心思敏感至极,也极重感情,他不仅也会跟自己一样伤心难过惋惜,还会额外的过分责怪自己,在内心深处鞭笞自己为何没有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。
此次马成的事,他耗费了无数精力,想让事情完满,可到头来,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。
储璎知道,陆聿衡现在看似平静,可靠,稳如山。
但是他现在,真的很需要有人陪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