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上恶劣得过分,语气却散漫又慵懒:“他们不敢。”
是指朝中那群言官。
谢青绾安静下来,紧攥着他身侧的衣料,磕磕绊绊才凑出一句话:“那……也不行。”
她努力仰起脸,目光羞怯却认真地望向他,像是用了很大力气才微微张开唇:“殿下。”
“其实除了睡觉、看雨、听芸杏念书,这几日来还有一件事。”
顾宴容耐心而专注地凝视她,很淡地嗯了一声,示意她继续说下去。
谢青绾凑到他耳畔,悄悄告诉他:“还有,每天都很想殿下。”
她历历数来:“想着殿下在宫里同谁一起用膳,是在查案还是理政,累不累,皇宫好远,今夜也会回来么……”
“想着,我想殿下时,殿下会否有所感知,是不是偶然也会想我。”
她絮絮软软地说完,挪开一点距离不安地望着他。
顾宴容眼睫始终垂着,拇指抿过她眼睫。
谢青绾下意识闭上了眼睛,听到他嗓音轻然擦过:“偷偷哭过?”
谢青绾目光躲闪地别开眼去。
她多数时候琢磨不出他的情绪与用意,他却仿佛一眼看得透她。
顾宴容却没有轻描淡写地说她“没出息”亦或是“呆傻”之云,只是补偿一样抚揉着她眼尾。
绵绵密密的吻落在眉心、鼻尖乃至整张脸上:“绾绾。”
谢青绾于是知道了答案。
午时并未在临山殿中传膳。
顾宴容牵着她出门,撑起一柄竹伞不疾不徐地往玉珍房而去。
那是皇帝用膳的地方。
谢青绾自那日汤泉行宫之后,第二回见到了这位不过将将十岁的小皇帝。
他似乎消减了许多,脸上遮盖那只眇目的金面都显得松宽了些。
见顾宴容牵着她来,起身迎道:“皇叔。”
再侧眸同谢青绾对视:“皇婶。”
谢青绾忙福身还礼,又担心言多必失,未敢细问他的情况。
小皇帝见她只问了金安,似乎心底松快一些,紧绷的神情几不可察地放缓下来。
午膳倒还算合她的心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