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花艳红对吴镇很不满意,说那时“远铃”还没干到半年,吴镇就让做低端人群,然后购进芜湖小厂的货来,冒充“远铃”的新产品。
老苏只嗯了一声,表示了解,然后用笔记下了时间段,后来又说到职业学院对门的“花样年华”店,事实上是根本不卖“远铃”的货。老苏心想这个店也没有在销售区域上体现过,他等到花艳红累了停下来的时候,老苏才慢条斯理地一一道来。
首先确定花艳红还做不做“远铃”了,如果继续做,那后面的返点接着返,不会错的。当然这些事都是由老苏另派人来对接,如果不做了,那就开始处理吴镇的行为,需要把合同的复印件带走,上报总部,看领导的处如何处置?
老苏心中明白那份合同并非“远铃”所欠,但也要说的煞有介事,有模有样的。
他便开口道:“至于后面的开的店,那从我了解到情况来看,这个店没上报集团公司,上面领导也无权处置。”
“没报过?”花艳红惊讶地张大嘴巴,她无法相信这每月能领到的工资补贴,竟然不是卖“远铃”产品。
花艳红有些懵了,但她依然维持着冷静的模样。她在老苏面前不能慌了手脚,必须保持镇定!
老苏在“花样年华店”把合同带走,并且给花艳红留了手机号,让她有事可以打她电话。花艳红又满脸笑容满面地送老苏。觉得老苏来的这一趟让她无比满意。
吴镇听完老苏的叙述,哈哈一笑说:“她就是这个风格,喜欢摆谱,认为自己是个爷们,投错了胎啊!”
“你吴总喜欢小家碧玉,听话的人啊!”吴正丝毫不觉可耻,反倒向老苏竖起剪刀手,意思是大家都是同路人!
至此,吴镇的身份将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在巢州亮相:32岁,单身。经历丰富,沟通能力强,他的经历像是学历一样重要。
吴镇所自重的,是认为自己仍然有合肥的市场,他甚至瞧不起花艳红这种婊子的做派。
晚上他接到铜陵的李总电话,说自己的厂申请破产了,欠他们的账目前没现金,但他们可以起诉他,到时候拍卖所得按优先支付的顺序,轮到他们的材料款时,也能分一点。
“我们能分多少呢?”
李老板说“那就不知道了,这都是法律程序,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吧。”
吴镇说“明白明白”,然后就挂了电话。吴镇心想铜陵欠款的事,总要有个了结。无论怎样的结果,他明天去一趟巢州,正好请亚飞志平吃个饭,算是上次感谢他们上次在资金上施以援手。
三兄弟再一次聚在东关老鹅汤店里,亚飞笑眯眯地说,这老鹅汤味道实在好,“吴总,你可要经常回来呀?”
“只是没有好的项目,对你们心里有些惭愧呢!”吴镇说这话时倒是万分的真诚。
他知道像亚飞志平那样安于做倒货之前,两人也许连个营业执照都没办。但却每天开开心心的早晨出门,晚上回到仓库,守着一天的卖货收入。
这是吴镇不愿意做的小本买卖,却是能借钱给他的好兄弟们的工作。
志平端着酒杯咕咚一口说:“你别总是想挣大钱,每个人都想走的路就挤得没法走了,那个铜陵的李老板见过几次后,我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了。上次我实在忍不住当面开骂,算什么玩意嘛!”
志平现在想起来仍然面露瞧不起神态,他觉得许多事挑明了也痛快。“虽然没有指望了,也不至于抱着那份可怜的希望。现在还不还是希望的泡沫破灭了吗?真是笑话,让我们起诉,能分到几根鸭毛还说不清楚嘞。”志平还是情绪激动。
“反正事情就是这样的结局了,只要不影响我们兄弟们的感情,我也不想说了,不想去了。”吴镇仿佛喝醉了,叹气地说。
三人鄙视着李老板,然后又互相鄙视。吴镇就说“下次来给你们找个赚钱的好项目,别再整天开个货车到处跑了,我现在就差个合伙人在巢州开个橱柜旗舰店呢!”
亚飞便望着吴政说:“我就喜欢听你吹牛逼。”吴镇便砸嘴道:“哎,你真要了命,不相信我就算了!”
吴镇像是一个脱了衣服光屁股的孩子,在亚飞面前不能说一句假话空话,每句话都要实打实的才行。吴镇也清楚,亚飞和志平两人的性格,能力,甚至习惯爱好都不一样。三人都是夏日玩水的孩子,一丝不挂的在对方面前晃来晃去。志平见不得别人大话连篇,牛逼哄哄,却对吴镇宏图规划总是格外享受。
三人直到傍晚才醉醺醺地离开,吴镇是没法开车了,只坐在亚飞摩托车后面,顺着他无比熟悉的人民路转到巢州路,再往东一拐过菜市场就是天桥,到头是亚飞家了!
巢州这个他曾经无比熟悉,白天黑夜都走过无数遍的城市,现在却没有家了,要凑合的在兄弟家里过一夜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