志平就觉得眼前的亚非还是直率的可贵,而吴镇则再没有以前乡下孩子的那种坦诚,反而变得谨言慎行。只听吴镇说:“我们是只销售不生产,志平自己的瓦厂既生产又又跑业务,利润控制在自己手里。”
志平叹息气说:“哎!其实也赚不到什么钱的。老吴是品牌代理,当然只要销售,不管别的,一心一意跑业务,也很厉害的。”
亚飞突然说了句“老吴是打工皇帝”,吴镇被一句打工皇帝弄的无话可说,他觉得亚飞现在会报冷门的说出一些既让人惊讶,又说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名词,可能也只是互联网上信息太多太杂的原因吧?
志平听到打工皇帝就说确实是那样,比他们既生产又销售的小厂好多了。什么活都做也就那么点利润,真的很羡慕销售职业人啊!
“销售也很烦人的,我们每月开会只抓完成的销量,每次开会都不愿意坐前排,只躲在拐角听销售老总严厉的批评,都不敢抬头哦。”
亚飞和志平都笑了起来。亚飞总结的说:“你也够了,现在是城市经理,手里有权,想睡哪个不就是睡哪个呀?”
“老郑你别瞎说,没事,这就是兄弟伙在一起说说,有什么关系啊。巢州学院的那个女生上钩了吧?”
吴镇佯装不懂亚飞在说什么话,只抬头望着窗外看。志平见吴镇不愿意聊这话题,便忙着给两位续茶,然后又介绍他创业的过程。
从离开环湖算起,第一次去大石桥购材料,第一次吃海鲜拉肚子,躺在床上害怕死掉的感觉,只说的吴镇亚飞嘿嘿发笑。
志平又说到厂里倒闭,但晓月去厦门就没一句带过,没说自己那么虐心的事,直接转到这里,遇到老姜的包装箱。去唐山调瓦,颖州县送瓦的故事,最后他和小月离婚的故事就更简单了。
志平长的故事终于说完,几个好兄弟终于到一起了。中午吴镇开车去镇上吃饭,志平喊父亲上来,父亲举着一碗泥鳅面条,示意他有好吃的:“你们三个一起去吧,少喝点酒啊,多吃菜。”
志平坐进车里真皮座椅,柔软惬意,车里飘荡着轻柔的歌曲。志平指挥着吴镇把车开到一家土菜馆门口,车停进院子最里面,三人准备大干一场呢!
吴镇说的下午还要开车回去,就少喝点吧?志平阻止道:“没事也可以住这里,明天早上再走。”
“老同学没得说,今天不用顾虑,放开搞!”亚飞激动万分。
吴镇却拿了个空杯子,放在志平面前说:“我们好几年没在一起了,能喝多少,自己倒,我们两个都是自己人,又不是业务单位,就喝的开心就好,今天我们以叙旧为主,喝得舒服就行!”
吴镇说的真诚,大家连声说对,几年未见的兄弟,很多事都彼此并不知道,在今天下午的酒桌上,大家都畅所欲言,坦诚相待。直到日落偏西,吴镇很清醒的把志平送回厂里,跟父母父母告别,然后开车带着亚飞回巢州了!
三
志平下车后拎起一个小板凳塞到屁股底下,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了,母亲担心地劝他以后少喝点,志平笑笑说:“只喝了半杯,一点不多,只是很激动。”
母亲才放心,回到大屋里继续干活。
志平激动的心情到现在也没平复下来。吴镇就不必说了,亚飞是他通过吴镇才认识的,两个人在20来岁时也算经常见面,一起玩过来的,只是后来的一场大病。后来的办厂,倒闭,出轨,直到现在的离婚。
这一系列最难熬的过程,两位兄弟都没有没找到他,他也从没主动找到过他们。他只觉得光阴惨淡,人生的至暗时刻只会引起同学同情和不舒服,再说两句安慰的话,叹息一声,又能怎么样呢?
现在不同了,他有厂有实力在巢州买房,他也有货车拉货,板材包装箱业务也稳定。
他的可预期两三年就一定会打个漂亮的翻身仗,这使他反倒觉得亚飞更加直率坦诚,而吴镇则因为销售工作的习惯变得谨慎神秘了。
志平对小老板们常常抱有一定的戒备之心,每个人在为了自己的利益时说不准就会刺你一下。他从心里更倾向于亚飞,而对吴镇敬而远之了。
志平中午只喝了点酒,就没吃饭了,现在感觉有点心慌,便下楼打开一罐八宝粥。
志平打开电脑qq,看到网友“黄河故道”的留言,那个一直是灰色的小企鹅,也在变成彩色的在一闪一闪地跳动了。志平点开是一段回信:“书剑君,谢谢你关注我,那些事说起来让人感慨,但心路历程大多相通。结局很悲伤,也不意外,就是他转身离去,你还目不转睛,不肯放手。”
志平被“目不转睛,不肯放手”一下子震住了。他觉得“黄河故道”小女子不仅文才斐然,更有情感经历,也跟他一样的被抛弃。
于是志平便关注起黄河故道,先看她的id,皖北之北的一个县城,谯县。
这是一个小县城,靠近黄河冲积平原,区域都是沙土,是果树种植的优良土地。所以全县农业,以梨,桃,葡萄为主。
志平仔细而认真地把黄河故道的资料统统装进心里,他考虑着要不要去一趟谯县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