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却将这些话都记在了心底。只不过,一个以上国自居的大辽,与一个自命天朝
的宋朝,最终总是不可避免要一决雌雄。
不管那些西夏人说的是真是假,这便是验证的时刻。
早在西域攻城的时候,耶律孤稳就已经知道抛石机其实是打不准的。足够多的
抛石机当然是所有攻城者的噩梦,一片区域一片区域的覆普汁来,哪怕扔的是石
头,也能轻易州忿一支攻城部队打散,更不用说扔的是震天雷。但是此刻东光的宋
军,已经没有这样的能力。一天前他们还可以做到,东城的城墙后面,至少有十几
架甚至几十架抛石机,曾经将耶律孤稳压制得苦不堪言。但从二十三日上午开始
宋军显然是将大量炮手调去支援西城了—在那边,抛石机阵地是火炮的重点打击
对象。尽管火炮也无甚精准可言,然而每架抛石机要占的地方都十分可观,而守城
者总是需要将抛石机尽可能的部署在一起的,否则便难以起到它应有的作用。因
此,他们的伤亡可以想象。现在留在东城的炮手明显多是生手,虽然还是这么多抛
石机在炮,但却杂乱无章,全不足惧。他的云梯可以轻而易举的越过炮石,推进
到城下,那它们更加不可能阻止得了他的士兵们。
眼见东城将破,昊奉先这时比耶律孤稳更加激动,他策马上前几步,振臂高声
喊道:“孩儿们听好了!兰陵王有令,攻下东光,屠城三日!先进城的先抢,后进
城的给老子喝西北风去!”
他话音未落,城头城下,攻城的,未攻城的,全都欢声震天。云梯上的辽军连
手脚也利索了几分,只怕落在别人后头。耶律孤稳在西域之时学了不少攻法之法
攻打东光东城,便颇有章法,有人攻城,有人掩护,有人接应,得利如何,失利如
何,各有部署。故他攻得虽然凶狠,又是蚁附,伤亡却远较旁人要少—当日萧忽
古便是不听他劝谏,数万人马黑乎乎的一涌而上,看起来倒是声势慑人,但倘若吓
不死守城的宋军,被城内抛石机、床子弩搭着滚石擂木开水震天雷一阵反击,城下
的尸体都能堆得丈把高。而耶律孤稳打了三天东光,直接攻城的兵力却也不是太
多,城外始终都有三千余骑兵列阵而立,压住阵脚
但这时候看着东城将破,又听到昊奉先这一番喊叫,那压阵的人马也不由得人
心浮动,有几员部署、副部署便驰马过来,向耶律孤稳请战。东光虽然富庶,但东
西若被人先抢了几遍,落到后面的,便真的只能如昊奉先所说,旁人吃肉,他们只
好喝汤。虽说宫分军都是有家有业,可若放在南朝来比,也就是些小地主,家里虽
然有家丁,但平时不被征召服役之时,自己也是要下地干活才能维持家业的。大辽
皇帝南征自是为了他的雄图霸业,这些宫!骑军却无甚霸业可图,与宋军不同,他
们平时虽不交赋税,但每次出征、打仗,马匹、盔甲、兵器、衣裳、粮草,甚至药
材,都要自备,出征数月,回来时血本无归的事情亦是寻常,若然身死他乡,依着
惯例,朝廷的抚恤都是极少或者干脆没有的,若家中尚有兄弟还好,否则便只能是
靠着乡邻帮衬,孤儿寡母不得不沦为奴脾或者改嫁他家一这等事情若生在宋
朝,自不免怨声载道,或有诗人写出许多诗来,让人之泪下,油然而生同情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