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蒙已没闲心去质问自己儿子,为何在为嫡母守孝期间,出去鬼混,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,怎地楼子里都知晓此事?
“你听谁说的?”
金老三畏手畏脚,缩着脖子,“父亲,楼子里都在说,若说是谁,那样的地方,孩儿也认不全。”
金运繁与金莫被喊来时,也是满头雾水。
金蒙再问,“确实是昨儿发生的事儿?”
金运繁举手赌咒,“就是昨儿,石亮也与父亲您说来的。”
“那为何传得这般迅速?”
金运繁不解,“父亲,传……,传哪里了?”
呵!
金蒙冷笑,还问传哪里了,他指着像鹌鹑一样站在旁侧的金老三,“问问他,这混账伎子楼里吃花酒,众人都议论纷纷。”
金运繁傻了眼,转头看过去,“三弟,传言如何说来的?”
金老三抬头,飞快瞟了一眼金运繁,立时又垂下头去,“大哥,说得有鼻子有眼,说咱家妹子爱慕裴大人不成,指使属下追着裴大人行刺。”
金运繁听来,脚步踉跄。
“已点名道姓,说是拂云所为?”
金老三低着头,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,“传扬得十分凶悍,还说裴大人现在生死不明。”
莫说金运繁听得慌张起来,就是金莫,也觉得大事不妙。
“将军,若不属下再去郡王府,把大姑娘接回来。”
“接回来作甚?”
金蒙一口浊气没能吐出来,“如若是她做的,到如今我还有何脸面去替她脱罪。”
这一刻,金蒙都信了。
他指着金莫,“你差人去打听,看看裴岸可还活着……”
“是,将军。”
这才是要紧的,活着的话,万事好说,若是死了——
金蒙面色阴沉,表情凝重,几乎不敢想象。
金莫领命而去,屋中陷入沉默。
良久之后,金运繁才小心翼翼说道,“父亲,只怕是有人专门构陷拂云。”
构陷?
金蒙鼻孔喷气,冷笑难忍。
“余成自小就听命于拂云,若不是拂云指使,他哪里敢去行刺裴岸,真是没脑子的蠢货!”
这一夜,许多豪门大户,都不曾睡个好觉。
首当其冲,是镇国公府。
齐悦娘听得庄子上的人来报信,还没听完就惊得站起身来,“你再说一遍,谁受伤了?”
“大少夫人,四公子受伤了。”
“何人所为?”
“金家那个逃奴,隆恩寺劫杀四少夫人的余成。”
嚯!
齐悦娘一时惊得六神无主,她来回踱步,连连追问,“那四公子伤势如何?”
“昨儿请了孙大夫,今日里太医也到庄子上了,小的傍晚出发,幸好四公子醒过来了。”
一听这话,齐悦娘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府上没有个像样的主子,但这事儿刻不容缓,一会儿我差人同你前去,接了四公子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