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幼安记恨自己的出身,但并不能否认他对这乐歌舞蹈之事没有情分。
可惜啊——
都毁了。
就这,还不能死。
宋幼安是痛苦的,当然,金拂云也没有因为伤害了宋幼安而觉得得意,她只是看着窗外,问了三次翠儿,“我父亲,可有来了?”
三个答案,都是没有。
金拂云心沉了下去。
“可能出这个院子?”
翠儿见她看过来,只能缓缓低头,“夫人,还是出不去,奴试了好些个法子,都被拦了回来。”
“说我身子不好,要请大夫。”
金拂云急切起来,翠儿还是摇头,“夫人,奴都用过了,但下头护卫说,夫人白日里与郡王爷吵嘴,精气神极好,定然不会生病。”
混账!
金拂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之兆,父亲不管她了?
不可能吧!
而今朝堂上的局势,父亲困顿其中,若不得自己点拨,父亲哪里破局?
孰不知,这时的金蒙,正勃然大怒。
他指着跟前站着的金运繁,怒不可遏,“这等的事儿,为何不早早与我说来?”
金运繁何曾见过这般暴怒的父亲。
哪怕前线战事焦灼,走投无路之时,也鲜少见到这般怒气外露。
金运繁心中打鼓,“父亲,眼下如何是好?”
旁侧站着的石亮,也一句话不敢多言。
金蒙哼笑,“这孽女真是来讨债的,我心疼宏安膝下只有她一个,倒是想着送出嫁后,好歹也是金家的人,给了她陪嫁,给了她人手,她却用来做这样的事儿。”
说到这里,抬头看向石亮。
“你缘何出城,还能遇到余成?”
石亮拱手,如实禀来,“大姑娘说让属下得空,跟踪秦家看看,这秦大郎初初得了个吏部侍郎之职,定然会出漏子……”
哼!
金蒙气极反笑,“篓子,人家秦大郎不知如何谨慎呢,还出漏子!”
他昨夜歇在挚友焦先生家,二人早年同窗,后头分道扬镳,一个从文,一个习武,而今金蒙官拜大将军,而焦先生依然守着个书院,倒是过些惬意的田园生活。
无关利益,金蒙近些时日实在太过疲惫累心,方才从陈大人家出来之后,寻到书院去。
二人吃酒赏花,说些旧事。
每每提到动情之处,金蒙几番忍不住,湿了眼眶。
焦先生叹道,“郡主性情温和,那时能与你小聚之时,她都亲自温酒送来,夫唱妇随,可真是羡煞了焦某人。哪知不到花甲,劳燕分飞,金兄今日到来,却是形单影只。”
金蒙吃了口酒,望向夜空。
“回京多日,未曾惊动贤弟,今日特来叨扰,本想着开怀畅饮,却又心事满腹,难以放开。”
焦先生亲自斟酒,低叹道,“我身在山中,不知世事,膝下教授的都是些青头娃娃,若不是金兄此番寻来,我还不知你已回京。”
更不知宏安郡主薨亡……
金蒙摆手,“你这日子好啊,两耳不闻窗外事,京城纷纷扰扰的,我多年不曾回来,竟也有些不习惯。”
他面涩心苦,开口欲说,却已哽咽。
“宏安好啊,可惜……,生了个孽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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