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挺熟悉的,是凌子慕,他在问星星什么时候回去,想约她一起去捉知了猴,嘀嘀咕咕说他刚跟爸爸学会钓鱼,回来要跟她比试比试。
由于是熟人的声音,小怪兽没有保持足够警醒,沉重眼皮好似黏在一起,沉沉睡过去。
当陷入深眠的高巍被天降供品砸中时,他是蒙的。
揉揉发凉的额头,伸手往枕头边上摸,什么东西凉凉的?
光源转黯的鲸鱼瞳在感受到有人醒来后,重新散发出溢目光彩,高巍目光被吸引。
他留心观察过,明煜从来没给“夜灯”充过电,一次都没有。
而这夜灯也是神奇,光芒会随着他们的状态,自主转变光源亮度。
不是太智能,就是有猫腻。
当然,高巍更倾向于后者。
他收回目光,没再为鲸鱼瞳分神,而是去摸枕头边上的东西……
由于睡得是陌生地方,夏天的土炕对于明煜来说躺起来不是很舒服,当他听到寂静夜色之中传来突兀地吮吸声,脑子很快惊醒。
明煜疑惑撩起眼皮,借着光源,侧头看身边的“山峰”。
高巍是坐着的,正一动不动,表情麻木地在吃东西。
至于他在吃什么……
明煜看到熟悉的包装,麻辣小龙虾味的雪糕。
“大半夜这么好的兴致?”
高巍依旧直视前往,眼神没有光泽,对问话没有反应,就在明煜疑心他是不是梦游的时候,高巍忽然开口:“你都不问问我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吗?”
明煜的大脑在这一刻才算彻底开机。
对啊,麻辣小龙虾味的雪糕是哪里来的,凭空出现的?那就是星星的供品啊。
在短暂的混乱之后,明煜内心产生一种神奇的尘埃落定感。
这一天还是来了。
果不其然,高巍幽怨转头,一边嗦着小龙虾味的雪糕,一边抬起下颌,朝星星所在的角落指了指。
“她睡相不老实,蹬被子你知不知道,毛毯被她蹬掉了。”
明煜转头,果真看见眼前白花花一片,星星的粉色小肚腩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,浑身白色鳞片在皎洁光芒下熠熠闪闪。
只犄角上缠着她的小毛毯,像树杈子上挂个失去竹骨的纸鸢。
明煜将毛毯揪下来,重新给星星掩好。
高巍还在缓慢地嗦雪糕,这回也不嫌难吃。
他忽而开口:“你真能看到妖怪?”
明煜点头,意识到高巍视线没在自己这边,轻轻地嗯了一声。
高巍默声,应该是在消化吧,或者是在回想过去有关他的那些传闻,正兀自联系起来。
“星星是妖怪?”
这是他的第二个问题。
明煜这回嗯的声音更轻。
终于将手上的雪糕嗦干净,高巍扭头,眼神明澈,并无复杂的情绪,他环视一圈,悄悄出声问明煜:“那星星给我喝得那种,可以提高智商跟记忆力的酒还有吗?期末考试眼看要到了,也就剩五六个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