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向,西入沧州。而且天时也在宋朝一边,黄河与北方各大河流皆进入汛期,在发
觉沧州出现宋朝水军之后,深入沧州的辽军也开始撒退。
自古以来,诸如所谓“黄河之险”之类的北方河流,便是仅靠水军守不住的
除去自然条件所限,如冬季河面结冰,春夏又常有大汛,水军无法常年维持外,北
方这些河流许多地方的河面太窄,亦是重要原因。倘若船行河中,而岸边弓弩可以
直接射至船中,那所谓的“水军”,便毫无优势可言。更糟糕的是,这些战船将无
法依靠风帆,否则风帆将成为敌军火箭最好的攻击对象,而若大量依靠人力驱动
却又会减少船只作战水军的人数,从而进一步削弱战船的威力。
因此,虎翼三军西入沧州,原本并不能形成对辽军的绝对优势,但却会对深入
的辽军造成心理上的压力。当宋朝水军出现在沧州之后,孤军深入的辽军,就不能
不害怕他们与北面主力之间的联系被全部切断,不知道各处战局的变化,完全丧失
补给的可能,士兵们的心态发生微妙的变化一如此风险,是任何一位将领都不敢
冒的。
东线辽军的重点,转而成为攻打清州乾宁镇—夺下此镇,方能确保辽军在沧
州与霸州之间的联系不被宋朝水军切断。如此一来,沧州的压力聚然减轻,更南面
的京东路,自然就更加安全了—至少是暂时如此。
而西线镇、定的形势也出人意料的好。如今段子介俘虏萧继忠之事,已经是确
实无疑的事。他又在定州附近招兵买马,仅仅一个多月,所募之兵,已经超过一
万,号称“定州兵”。并和诸州忠义社合作,与萧阿鲁带几次交锋,虽然互有胜
败,但他声势既盛,反而牵制了萧阿鲁带不能轻易南下。
而除此之外,殿前司诸军的晓胜军、神射军,西军中的环州义勇,逐次抵达大
名府,北京军容渐盛,更让石越感觉安心,进而对战局变得乐观。
原本,自到了大名府后,石越便发觉许多情况,并不如公文报告中说的那么乐
观。尤其是难民的人数—仅仅在大名府,便聚集了不下十万的难民。北京都总管
府的解释是,这是六月以来陆续增加的逃难百姓。这十万难民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
听指挥,尽管有官吏宣导甲试图让他们离开大名府,但是他们却并不愿意轻易离
开。大名府屯集的重兵,还有坚固的城墙,给了他们安全感:而
在唐康与陈元凤的
主持下,贩济之事也做得有条不紊,虽然仍有不少逃难百姓饿肚子,粥厂并不保证
每个人都能喝上粥,甚至每天总有人饿死,但既便如此,这些逃难百姓也不相信还
有更好的去处,在他们心里,已经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想法,“好官”并不是到处都
有的,能够碰上,便是运气,就算是饥一顿饱一顿她们也愿意忍受,而不肯再冒
险去一个未知的地方。
而事实上,他们所想的也未必没有道理。
即使是在宋廷事先准备的安置难民的地方,也绝不可能保证没有人饿死,不可
能保证不受人欺侮,甚至不可能保证人人都有地方睡觉一
石越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—如此大规模的贩济行动,远远超出了宋朝的组织
能力。
所以,尽善尽美之事,原是不可能发生的。
而唐康和陈元凤,在宋朝的官吏中,已经是相当有“吏材”的了。宋廷不断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