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明天如果不动手,你说的就是错的!”明竹香气愤道。
范闲捂着头,叹息了一声,“重点不在时间。”
“我不管!”明竹香开始耍赖了,看到她一巴掌摔在了桌子上,然后扭动了几下那丰满的脯子,范闲深吸了一口气。
明竹香显然注意到了范闲看着自己的身体,噗嗤一笑,这才说道,“那你岂不是也要死了?”
“说不定。”范闲说道,“但是你要知道一点,陈元昊想杀的人里面,你可是排在我的上面,我可以不死,但是你必须要死。因为只有你死了,那批银两的事情,才能真正的死无对证,所以你和单达,必须要死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!”明竹香怒道。
范闲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面前的这个喜怒无常,时而温柔时而神经质的女人,他心中放了一百个心,幸好林婉儿不是这样的。
想了想,范闲才说道,“我杀了你没有什么意义。”
“所以你会保护我的,对吗?”明竹香问道,“反正我不管,你要是死在我前面,老娘下去给你当牛做马,侍奉你几辈子都行,但是如果我要死在你的前面!范闲,我化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的!”
范闲看着面前这个张牙舞爪,双手呈爪向自己扑来的女子,立刻转身溜出了房间。
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,范闲再次打开了那封信。
这封信是登船之前他收到的,并且没有在任何人的面前打开过,但是他自己确实已经无数次的打开了这张信纸,之前有厚厚的几十张,如今却只剩下了三张纸,因为只有这三张是林婉儿亲笔写来的,其他的都是家中的其他人。
范闲收到了他们的信息之后,倍感欣慰,索性也就将那些都烧了去。只留下了手中的那封信。
信纸上写了她的近况,写了许许多多的东西,而最后一张写了。
男孩,生性纯良,随听父命,名为范良。
范闲轻轻地触摸着这张纸,上面有一个特别小的手掌印,似乎是林婉儿在抱着孩子书写之时,孩子的手按在了上面。
他似乎能在这张纸上感受到自己儿子的温度。
自己的儿子。
亲生的儿子。
范良。
范闲的思绪万千,这就是他这几日消沉的原因。他见不到自己的儿子,没有陪着林婉儿生产,甚至连孩子的第一面都没有看到,他很愧疚,但是更加的想念,想念那个远在天边的女人,想念那个远在天边的孩子,他的两个孩子。
范闲烧毁了前面的两张纸,将第三张信纸细心裁剪,最后将那张带着范良小手印的地方裁减了下来,叠好放在了袖口之中。他清理了残局,站了起来,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。
“我必须要回去!”范闲说道。
他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要回家,甚至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。
陈元昊,薛青。
这片大海之上,我便是和你们死战到底,也要留一口气,回家见到我的孩子!
此时的庆国,殊不知天色已经黯淡了。
开始攒动的不只有陈元昊,不只有薛青,不只有江南道上的各类人。
还有一支大军,静悄悄却又浩浩荡荡地从北边出发,开往东南!
马背上的将军,面色铁青,如同一尊杀神!
杀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