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老姜辩解道。
“也不行。”
老头儿说道。
一字一字说的很慢,腔调也极为抑扬顿挫。让人听到耳中,就有股子不可违背的感觉。
“尤其是糖炒栗子!”
老头儿又补了一句。
大老姜却丝毫不收敛,反而笑嘻嘻的继续把糖炒栗子塞到自己的后槽牙中间,咬开剥皮。
地上已经堆积起了不少空壳。
原本干净的街面上,这一堆空壳极为鲜艳,任凭谁走过都得多看两眼。
老头儿见自己说话无用,便也闭上了嘴。
当说话无用的时候,就该抬起屁股,站起身子,试试自己的腿脚。
毕竟这世道上很多人虽然不是聋子,但不知怎么,就是听不见人话。
对于听不见话的“聋子”,其实和猴儿没什么区别。
那些耍把式的,要是想让身边跟着的猴儿听话,就靠着手里的一根鞭子。
不该吃果子时吃了果子,那就会挨打。这么一来二去的,即使听不懂人话的猴儿,也能老老实实,规规矩矩。更不用大老姜这个装聋作哑的人了。
说多了顶多觉得烦躁,可打在身上的疼痛却是持续的。
老头儿站起来的时候,刘睿影听到他的腰发出了一声脆响。
上了年纪,保持一个姿势太久,就会如此,算不上什么大事,也许就是太着急了。
但老头儿却不这么想。
他手中的烟杆从掌心悄然滑落。
烟锅磕在地上,其中大半烟丝滚撒出来,仍旧兀自不停的燃烧。
如臂膊长的烟杆,此时成了拐杖,支撑着老头儿的上半身。
韧性极好的竹子,此时也被压的弯曲出一个很大的弧度。
他的腰似是有旧伤。
一只手拄着烟杆,另一只手伸到背后,攥拳不断捶打着。
“只是吃几个糖炒栗子而已,何必这么动气?”
大老姜说道。
但仍旧没有停下来拨壳的手。
老头儿捶打了一阵,终于感觉舒适了不少,慢慢直起了背。
手中的掩盖也在瞬间回弹,重新变得笔直。
刘睿影的直觉告诉他,老头儿没有生气。
而是动了杀心。
这种感觉极为微妙。
先前自己要请客时,就有一点点兆头,但并不明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