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马文超的话说,这是在两个月前,中都城里那座上清庙的庙会上买的。当时还不是这个模样,因为他只买了两个藕圈。
回来之后,又去琉璃坊挑了个古色古香的瓷盆字,而后让店里的活计帮忙搬泥、装水。
本想放在窗台上,阳光更好,但瓷盆子有半人多高,装满了泥土和水后,却是两个活计都搬不动,而马文超又懒得自己动手,便就放在了门旁的墙角处。
一开始三五天过去也没见动静,直到月余,才在水面上飘出一枚大钱般的两片绿叶。
一左一右,不多不少,正好两片,就连大小也相当。
接着,便如雨后春笋般,不断的冒出来,最早的两片,已经变得犹如盘子一般。
手指粗的梗子,斜卷着个好似姑娘玉簪的东西,拼命的生发。
马文超说,每天来书房,第一件事都是想看看这盆莲,琢磨一番到底哪一根梗子,可以开出莲花来。
为此,甚至还在瓷盆上写了句“辄于其间,少得佳趣”。
引着刘睿影从盆莲旁的门走出,眼前是一片竹。
在中都城里,刘睿影还未见过如此多的竹子,斑斑驳驳的映在墙上。
竹长在斜坡处,下面还有条挖出来的小溪沿,丰草环绕前后。
这些竹子,放在安东王域或是平南王域虽不多,可枝叶却极为茂盛
最长的已经高达近两丈,短的也有六七尺。枝头像燕子的尾巴,朝下垂着。
竹下的阴凉里,放着几个鸡笼,有个鸡笼里面只有一头雄鸡,全身白羽,鸡冠血红。其他鸡都懒洋洋的握着,唯独它不睡,神采奕奕,左顾右盼。
日头渐落时,便盯着趴在竹子上的知了,随着“吱吱”的叫声,它也不住的低鸣。
刘睿影觉得有趣,想要凑前看个究竟,却不小心惊动了它,扑闪着翅膀,在鸡笼里翻飞。原本的低鸣,也变得高亢起来。
随着鸡叫,隐约听到有人说笑。
声音越来越近,刘睿影直起身子一看,竟然是月笛和晋鹏。
自震北王王域矿场一别后,便再未与两人相见。
路途中,刘睿影曾绕道太上河,在其中耽误了一日半的光景,算日子,月笛和晋鹏应当和他差不多抵达中都城才对。
虽然都同在中都查缉司中,但查缉司着实不小,平日里要是无事,也很难碰面。
刘睿影自从回来,就没有一刻得闲,整日在外面奔波。甚至往返于擎中王府和诏狱中的时候,都比在查缉司里多。
此刻看到月笛和晋鹏,想起在震北王域矿场中并肩经历的种种,他心中也觉得感慨良多,一时间却是说不出话来。
“刘省旗!哦不,现在应当是刘典狱!”
晋鹏玩笑着说道,还对着刘睿影微微欠身行了一礼。
刘睿影见状赶忙身子一侧。
论年龄还是资历,他都相差甚远,不敢托大。
“二位怎么在这里?”
刘睿影问道。
有人率先出言,便也不再尴尬。
“来查办点事,然后马师傅说请我俩喝汤。”
晋鹏说道。
随即深深的看了月笛一眼,似是在询问这事儿能否告诉刘睿影。
“中都城里,混入了九山化形的异兽。又正值‘文坛龙虎斗’期间,掌司卫启林大人为了避免人心惶惶,便让我和月笛私底下查访。这不今日在城中逛游了大半天,想来祥腾客栈中吃点东西,正巧碰上马师傅在店里,就请我俩喝汤了。”
晋鹏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