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子强沉吟了会,才道:“案子快要进入起诉阶段了,从现在的证据看,应该对她有利。可是受害者家属还提出了民事赔偿,就算她免予负刑事责任,可民事赔偿的部分还是少不了。我估摸一个受害者要赔上百万。”
“我知道了,钱可以慢慢赚,可要是毁了她一生就太可惜了。”得到了这个消息,车天望心里有了底,便告谢了许子强挂了电话。
车天望觉得还是笨鸟先飞,把李晨涔送回了宿舍,就叫上了余明按着许子强给的信息找到了那个地点。
在一片破烂不堪的训练场边上的铁皮房子内,车天望要找的教练,这个头凌乱、胡子邋遢的中年大叔,夹着一根燃烧的香烟,正悠闲地闭着眼躺在一张木制躺椅上,椅子嘎吱嘎吱晃动地出了一阵响声。
“你好,是薛教练吗?”车天望心里很是讶异,实在不觉得他会是一个好的教练,这副样子都像几天没见人了。事实上,也正如他所猜想,他是这个驾校最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师傅,他手上教出来的学生十个有六个会在中途换师傅,还有三个是通不过,一个月内教练车必定要大修一次,这样一个家伙也不知道有什么后台,竟被驾校一直留到了现在。
薛教练微眯着双眼,像是在门缝中看人一样,猛吸了一口香烟,才懒洋洋地道:“嘛事呢?”
余明瞧着他这样,纠结地看了一眼车天望,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“那个,我们是来找你学车的?您看?”要不是许子强介绍,车天望估计也没信心了。
“学车啊!行,那我们马上开始!”薛教练吐出了一个烟圈,弹掉了烟蒂,从躺椅上站了起来。什么也没问,什么也没说,直接就把他们带上了车。
外面练车场,一辆破烂的绿色大卡车停在角落里,车上满是灰尘,如被尘封了几年似地!薛教练走到车边,把钥匙扔给了车天望,说道:“你先开车,这位小眼镜先坐一旁。”
“就这样开车了?”车天望搞了个措手不及,他连方向盘都没摸过,被吓了一大跳。而余明更是郁闷,才认识二分钟,就被他取了个外号,真是哭笑不得。
薛教练满不在乎,理也没理车天望,自顾就坐在了副驾驶位置,而余明战战兢兢地坐在了后座,第一时间就系上了安全带。
车天望照着他的指令,动了车子,踩着离合,点着油门,紧张无比地开着像要散架了的卡车,先绕着停车场开了十圈,中途顿顿停停,熄火无数次,等到第十一圈时才找到了些许感觉。
而坐在后面的余明,早已被震得肚中翻滚连天,忙喊了一句停车,立刻跳下了车,找了一处草丛狂吐不止。从没晕过车的他,连呕三次才舒服了不少。
“车儿,要不你先练着,我下次再来吧!”他哪还敢坐上去,可怜兮兮地看着车天望,有种临阵脱逃的罪恶感。
车天望正练在兴头上,瞧着他这样子,便点了点头让他先回去。
晚上十点钟,一辆震荡的卡车还在绕着停车场开,一阵阵轰隆轰隆之声响彻不停。薛教练从上车后,没说几句话,没让他停,也没让他不停。而车天望就一直开,从下午三点一直开到晚上十点,左脚踩离合、右脚点油门,以十码的度匀前行。
要说南江能持续练七八个小时车的人应该不多,可一个新手练七八个小时脚不酸、腰不累、眼不花、手不痛的猛人就更少了。要不是车天望身体素质异于常人,体内又有五行仁气防护,早就累瘫了。
薛教练就一直陪着车天望练了7个小时,他脸上还是云淡风轻,可心里早就震撼不止,他也想看看,这小子能坚持多久。当然,车天望从一上车就从口袋里掏出价两包价值2oo多元的九五之尊,放在了一边,专供教练享用,这点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。
这种奢侈香烟薛教练难得抽过,一个月的工资购买三条,他像是怕被人家抢了似地,一根接着一根,直到抽完最后一根,他才不舍得丢弃了烟头。他打了个哈气,伸了个懒腰,看着外面黯淡的夜空,心里感慨了一句,今天真是碰到了头怪兽,也不免有点佩服。
他笑着道:“这七个多小时没白开,方向感有了,角度切入很准,算是上手很快。就是可惜啊,以后的那些狗屁考试完全是培养马路杀手的摇篮。就按考试大纲,你要跟着我练,一个多月才能考出来。要是,你碰到个好师傅,没准半个月就能练好了。可惜啊,你既然上了我这条贼船,再想下就难了,我好不容易遇到个一甩就甩2包九五之尊的冤大头,哪舍得让给人家。”
“哈哈,薛师傅见笑了。一个月不慢了,原想还要二个月呢!”车天望在七个多小时里,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话,瞧着他那神情,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让学员怕、领导愁的大叔。
“今天就到这吧,香烟也不能当饭吃。我决定了,为了留住你这样的人才,今天本教练就破例请你吃一顿烧烤。”薛教练一脸狡黠地笑着,像是真惦记上了他的九五之尊。
车天望憨憨一笑,说了一个字,“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