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小土放下帘布,将陶墨失望眼神隔绝于帘布之外。
看着马车踏着清晨冷意慢慢消失在街道尽头,陶墨转身进县衙。
郝果子在他身后道:“今日顾射出现真是时候。”想起蓬香苦苦纠缠模样,他就觉得阵恶心。
陶墨猛然收住脚步,懊恼道:“我忘了道谢了。”
郝果子道:“等回去再说也不迟。反正我们现在就住在个屋檐下。”
“谁与谁住在个屋檐下?”深沉沧桑声音从前面传来。
郝果子惊抬头,叫道:“老陶!”
老陶慢吞吞地走到陶墨面前,躬身行礼道:“少爷。”
陶墨眼眶热,双手抓住他胳膊,“你平安回来了,真是太好了!”
老陶道:“我路惦记着少爷,不敢耽搁,日夜兼程赶回来。”
郝果子道:“老陶,你年纪不小了,身子骨可吃得消?”
“赶路倒没什么。只是这屋顶漏风却差点冻死我。”其实老陶眼就看出屋顶上瓦片乃是被人用内力震碎,而会瞒着他做出这等无聊事情想来想去,除了端木回春不做第二人选。
陶墨哪里想到这层,以为真冻坏了他,心里大急,“我立刻去请位大夫来瞧瞧!”
老陶摆手道:“这倒不必。我身子骨还挺得住。”
陶墨哪里肯听,当即打发郝果子去请大夫来。
老陶拗不过他,就由着他去了。
陶墨问道:“老东家可还安好?”
老陶默默点头,半晌道:“当初是我负他,难得他竟不记恨,还肯放我条生路,颐养天年。”
“放你条生路?”陶墨吓了跳。
老陶惊觉自己说漏了嘴,忙弥补道:“我是说,不曾拿过去签契约来约束于我,还肯放我回少爷身边。”
陶墨听着也是大为感激,“这位东家果然是心地良善,宅心仁厚。”
老陶笑着将话题扯开,道:“少爷学问大有长进。”
陶墨道:“是金师爷日日指点。他时常读些为官坊间小说与我听,实在大有助益。”
对于金师爷,老陶还是信得过,相信他挑书也不会差到哪里去,便点了点头。“少爷刚刚从哪里回来?”
陶墨迈步脚微微僵,片刻才道:“我这几日与郝果子同借住在顾射府中。”
老陶故作讶异道:“哦?少爷几时与顾射这般亲近了?”
陶墨便说了些顾射好话。诸如古道热肠之类。
老陶不动声色地听着,等他说完才道:“我还听说,顾射帮他师兄弟与卢镇学在公堂上打了场官司?”
陶墨先是愣,须臾想起他指是梁府与邱府案子,便道:“这案子已经了结了。”
老陶道:“顾射是锤先生高徒,少爷与他结交无可厚非。”
陶墨听得隐约觉得不舒服。他与顾射结交,绝非因为他是锤先生高徒,而是因为他是顾射。但是老陶才刚回来,他也愿意为这件事与他起争执,便默默地听着。
“只是不可厚此薄彼,怠慢了林正庸门下。”老陶语重心长道,“为官之道,无非两种。则,出类拔萃,平步青云。则取中庸之道,明哲保身。少爷,你可明白我意思?”
陶墨嘴角动了动,终究没有忍住,低声道:“我与顾射只是私交,并不涉及公事。”
这才是老陶真正担心。他轻叹了口气,想说什么,又忍了下去,又转移话题道:“听说前几日旖雨公子来过县衙?”这消息倒是端木回春传递给他,也是他之所以快马加鞭赶回来原因。当初因为自己时大意,使得陶老爷含恨而终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