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他武功高超,断金手真的能断金截铁,流云袖真的出流云还要飘忽,心意一崩溃,又怎还施展得出来。
一时间,,他只知道退,退!
柳色翠如玉,絮雨笼轻烟。这次是柳展禽退到了柳絮池塘边。不同的是他的身后还有一棵柳树。
他并没有发觉,到他发觉的时候背脊已经挨着柳干,再没有余暇给他怎样了。
退无可退的地步,还潇洒得到哪里去,他一双眼睁得比剑鱼的还要大,咧着口,咬着牙,左右手交挥,衣袖舞得如那傅粉美女,出入花丛,朝舞风前,夜宿花枝的蝴蝶,但,细看来又不像。
那将两翅轻涂粉,绕遍千花百卉心。这是蝴蝶的舞,很优闲。
柳展禽目下哪里还有半分优闲的样子,要说像,倒像是陷身网中的蝴蝶。
孙羽银剑也的确织成了剑网!
如果柳展禽像香祖楼那样,手中有一柄铁伞就容易应付得多了。
幸好他虽然没有铁伞,却有一只流云袖,这只流云袖在他舞起来,简直就像铁桶似的团团将他包围着,孙羽绵密的剑网居然完全给他挡在外面。
只不过,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好现象,就譬如一座城池,即使防守严密得一如铁桶,如果没有反攻的能力,又没有外援,迟早难保会被攻陷的。
柳展禽并没有外援,反攻的能力也似乎早就没有了。
他只有守,但又能守到几时?这又哪里还算得是切磋,简直就是在挨打。
陷身如此这般的困境,他实在做梦也不会想到。这会是事实,交手前当真打死他也不信,但如今,不由他不信。
他痛心极了,恨不得拼死冲出剑网,忽然,他发觉自己就连这一份勇气也消失。
人就是这样,未到临死的关头,很难拿出拼死的决心。
更何况,说好了切磋。
柳展禽最初也不错本着切磋的意思,不过到这下,即使孙羽是着意切磋,柳展禽可连一点这样的感受也没有了。
不由得,他的脸由青转白由白变红。
孙羽蒙着面,表情是怎样,柳展禽并不知道,只是在他身下的感觉中,面巾后面孙羽的嘴巴张得可以放得下一只大鸭蛋,正在冲着自己笑。
他心中当真是又急又怒,忍不住就要大叫停手。
口是张开了,柳展禽并没有叫出来。
也就在此际,孙羽绵密的剑网忽然收敛,铮的银剑入鞘的同时,人已经退出七步。
柳展禽反到竟似没有觉察,双袖继续在挥舞,挥舞到第三下,然后倏地停下来。一丝丝冷汗交错淌下了他的面颊,人虚脱了似的,整个身子尽挨着树干,站也好像站不稳了。
孙羽那边静静地望着,没有动,也没有作声。聪明人都应该知道这时候最好就是闭嘴。
柳展禽的目光渐渐散涣,口唇蠕动着,不住地沉吟着一句话“这怎会是事实?”
的确是,这怎会是事实呢,五年前,没有错他已经在孙羽剑下败过一次,如今就算再败也不稀奇,但实在败得太惨!
五年前,相差并没有多少,到今日在他不断奋发之下,应该更接近才对。
所以你叫他怎能相信是事实呢?
虽然重复再重复,沉吟着相同的一句话,语声始终是那么微弱,几乎只是他自己听得清楚。
孙羽也听得清楚,冷冷的说了一句话,不是同情的话。
“这怎不会是事实!”
“为什么!”柳展禽霍地抬头望着孙羽,眼睛中充满了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