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时至今日,他已是全无了这般的心思。
人之念想,思考,甚至是体量,终究是有限之物。
若是将其拉伸,平铺,继而嵌入到这串上下跨越了数千,甚至是上万年的历史之中。
那个体的喜怒哀乐,便是如同山中蝼蚁,海中一粟般的不起眼之物。
只见顾长生一步朝前,顺势跨越过了阎平身侧,径直向前走去。
“你说你十年如一日苦熬功夫,这又有什么问题?”
“阎兄,你我都明白,修士本就是非凡之物的衍生。不论你我……都是蒙受着某个大能的恩惠,才可拥有这般的本事。”
“既是生灵在前,自有喜恶之分。你我既然做不得这个定数,又为何要去徒增烦恼?”
诚然,嫉妒之心谁人都会有。
见不得人好,瞧不得他人快活。诸如此类的恶行恶性,乃是人之本性。
但也正是因为如此,教养才会凸显其重要性所在。
“有多大的能力,就要肩负起多大的责任。”
“阎兄,你只知道我表现非凡,得以在阁老面前活跃。可你又是否知道……我在这背后,究竟又是付出了怎样的心血?”
顾长生去拜访过天历年间的庙宇,也穿行过黄龙年间的繁街。
他甚至亲手缔造了一场跨越千年的孽缘。
也重新扭转了本已成定局佛宗命运。
而这段波澜曲折的故事,与此刻也并未行至终点。顾长生还需要为了真相,为了许多悲剧,从而不断地在这短历史之中纠缠,徘回。
而这一切的一切,都是名为‘顾长生’之人的所见,所行,所记。
“天行健,君子以自强不息。阎兄,自怨自哀不会有什么用。”
“与其去抱怨自己的身世,天赋。还不如再多去榨取一些时间,再多去努力一点……正所谓天道生机,自留一线。”
“若是不争,谁知道一切是否都已是定数?”
“至于什么与镜为伍……”
“阎兄,橘子洲还是太小了。若是有机会,何不去大陆看看,多长长见识?”
你可曾以身饲人,日日夜夜寄居于地底之间,苟存千年之久?
顾长生终究说不出这句话,直至最后,他只得是意味深长扫了阎平一眼,这才转过了身去,头也不回地赶在了前头。
只余下了有些微微愣神的阎平,在短暂的沉默过后,继而重新上路。
可是这一次,他却是再也没有与顾长生同行——他远远地落在了后面,似是在思考什么,又似是……
不敢再上前来,继续并肩而行。
‘这么说来,我倒也是想起来了。’
顾长生此刻眉头微皱,因为借着眼下这事的风头,他也是明白了……自己于上次在噩梦空间之中,为何会见到那么一副场景。
阎平他在性格上存在着一些缺陷。
‘所以在那条故事线里头,阎平在东城沦陷之后还能留有性命。’
他或许在战败的一刻,就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。
念及至此,顾长生的目光也是变得深邃了一些。
‘噩梦空间的故事线,的确是存在着某种依据的。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