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这般深情,又岂止一生一世。
&esp;&esp;早在它拥有意识之前,它已深深迷恋着他。
&esp;&esp;一个念头呼之欲出,凤宁震撼难言。
&esp;&esp;难言的痴恋,温柔的放手,注定悲情的一生等候……
&esp;&esp;一步一步,傀儡走到了他的面前。
&esp;&esp;他眸光闪躲,一瞬也不敢直视它的倾世容颜。
&esp;&esp;凤宁心有灵犀,忽然看见了更多的画面。
&esp;&esp;温家大院,青玉砖,紫檀窗。
&esp;&esp;富贵架,兔毫盏,金龙井。
&esp;&esp;那一日,傀儡师换上了自己最崭新、最干净的衣裳。然而坐在金丝楠木大椅中,仍然一身落魄,格格不入。
&esp;&esp;他不敢抬头,因此错过了世间最深刻的悲伤和温柔。
&esp;&esp;“我……我该走了。”他嗫嚅。
&esp;&esp;许久许久。
&esp;&esp;一道微微带笑的柔和嗓音落入耳畔:“好的,君请保重。”
&esp;&esp;“唔。”他没有抬头。
&esp;&esp;隐约听到了水珠落在地面的声音。
&esp;&esp;他深深垂着头,手指不自觉地、神经质地抽动着,轻抠指间扣环磨出的茧子。
&esp;&esp;在她面前,他自觉气质猥琐,上不得台面。
&esp;&esp;“你……你也保重。”他急促丢下一句话,然后从自己演出十年也未必买得起的金丝楠木椅中匆忙起身,落荒而逃。
&esp;&esp;他不敢回头,与她一生错过。
&esp;&esp;曾经的傀儡师,如今的邪偶师。
&esp;&esp;两张面孔在凤宁面前渐渐重合。
&esp;&esp;不得不说,这个人当真是始终如一,从未变过。
&esp;&esp;哪怕踏上邪道,成为天统神皇座下第一心腹,他仍然一副自卑的模样,一如既往。
&esp;&esp;他纠结扭曲,自虐自苦。
&esp;&esp;他自觉配不上温小姐。
&esp;&esp;同样,他也自觉配不上倾国倾城的傀儡——倘若它有生命的话。
&esp;&esp;只有在傀儡仅仅是傀儡、是为温小姐而存在的一件工具时,他才敢放纵自己,对它病态痴迷。
&esp;&esp;这让他感到安全。
&esp;&esp;忽然之间,凤宁读懂了这个人。
&esp;&esp;傀儡步步向前。
&esp;&esp;满窟赤红血丝瑟缩战栗,不可一世的邪偶师,在这只毫无攻击力的傀儡面前丢盔卸甲,节节败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