咣当一声。
皇帝手中的翡翠杯盏应声落地,被碰了个粉碎。
碎片残渣四溅,划过虞柏的面颊,顷刻留下一道血痕。
皇帝浑身都在颤抖,一双眼睛圆瞪,充满了怒意。
“杀了他!”
他不顾各国使节都在,猛然从龙椅上站起,苍老的面容写满了怒色。
万寿节之日,却逢天子震怒,这在以前是从无有过的事情。
宫殿中丝竹管弦声戛然而止,言笑晏晏的舞姬也纷纷跪下,瑟瑟发抖。
在众人惊异和不解的目光中,皇帝指着虞柏,怒道:“朕要杀了那个逆子。”
他身侧的皇后拧着眉,沉声道:“陛下,使节们还在,你这样也不怕惊到各位友人。”
皇帝仍旧气得发颤,胡子抖了又抖,却看着虞柏没再说话,目光阴晴不定。
皇后见状,伸手拉过皇帝,温声说:“陛下既然有政务要忙,臣妾先和陛下去御书房。”
说完,又对一众神情各异的使节说:“诸位,本宫和陛下暂且失陪,之后的事情便由小女灵禾招待。”
皇后发话,在座的人便只能陪笑应是。
等帝后离席,席位间便有几个神色各异的大臣陆续离开,主位上的谢卿卿看在眼中,却不发作,转而向着另一边的使节们含笑举杯。
明绮盯着谢卿卿,见她控场自如,稍稍放心,便有些心痒想去皇帝那里看看乐子。
如果只是私制龙袍,皇帝愤怒过后,念在谢浮金是自己成年皇子里的独苗,他一定会压下心头火气,之后再发落,至少也要等朝中局势稳定下来。
但谢浮金犯下的可不是什么小事。
他不仅为自己制作了一件龙袍,还为别人做了一件,时间又是在三年前,朝中唯有萧厉山一家独大,风头隐隐盖过皇帝。
都不需要虞柏刻意点明,皇帝也能明白,另一件龙袍是用来讨好谁的。
又坐了一会儿,明绮觉得按捺不住,干脆起身,装作醒酒走向宫殿外。
秋夜的凉风吹得人忍不住一抖,一身酒气也消散不少。
明绮抬脚欲走,身后却响起一道沉稳男声。
“站住。”
明绮愣了下,眨了眨眼,慢慢转身。
明丞相身着官服,长身玉立站在她身后不远处,见明绮站定,明丞相缓缓走上前,打量着明绮,沉声道:“回京这么久了,你还想躲为父躲到什么时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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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书房,皇帝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,将屋子里大半陈设砸了个稀碎。
“逆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