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着,突然停下来,看了江潋一眼,欲言又止。
如果要守株待兔,不如守得更彻底,索性找都不找,直接由着宋悯在某地建立政权,到那时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能知道他们在哪里。
&ldo;不行。&rdo;江潋瞬间领会到她的意思,果断表示反对。
现在的宋悯只是个反贼,手里充其量一两万的兵力,并且追随者不会太多。
一旦建立政权,便是一方霸主,招兵买马会变得易如反掌,甚至还会有人主动投靠。
剿灭一个反贼和攻打一个君王,是两种不同的性质,所耗费的人力物力也不能同日而语,何况他到时肯定拿钰儿的身份做文章来扰乱民心,有些本来就不看好女皇当政的人,必定会倒向那边,最终为宋悯所利用。
&ldo;不行就算了。&rdo;杜若宁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,既然江潋说不行,她便点点头,
&ldo;什么不行,你们在打什么哑谜?&rdo;王宝藏好奇道。
&ldo;没什么。&rdo;杜若宁道,&ldo;别的回头在说,眼下就先照此计划行事吧!&rdo;
她不说,王宝藏自然不能追着问,当下应了一声,和江潋一起告退出去。
……
出正月后,向来干燥少雨的西边下了第一场春雨,细绵绵的雨丝落了一夜,润泽了万物,也让道路变得泥泞难行。
一处偏僻的小镇上,宋悯仍裹着厚厚的银灰斗篷,站在简陋的客栈檐下看雨,不远处的一棵垂柳已经能看到鹅黄的新芽。
李钰一身半旧蓝衫站在他身边,手里握着一卷书,正在回答他的提问。
几个月东躲西藏的日子,让少年脱去了稚嫩,磨平了棱角,眉宇间平添几许沉静内敛的诗书之气。
宋悯对他的回答很满意,目光自柳芽上收回,轻轻落在他身上。
&ldo;衣裳像是小了,回头让长山给你添几件新的。&rdo;他伸手,虚虚地比划了一下两人的高度,&ldo;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吃,怎么一下子长得这么高了。&rdo;
李钰不知该如何回答,直接问:&ldo;先生还有功课要我做吗?&rdo;
宋悯默然一刻,抽走了他手里的书:&ldo;学习要劳逸结合,不能一蹴而就,今日这雨下得好,你随我出去走走。&rdo;
李钰顺从应是,取了油纸伞为他撑着,两人默默走进雨里。
小镇很小,走不多远就到了田野,勤劳的人们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在田间忙活,不知在忙些什么。
春风尚有些寒意,携着雨丝扑过来,宋悯轻咳几声,裹紧了身上的斗篷。
&ldo;我还没和你讲过农耕与水利方面的东西,今日正好赶巧,便与你讲一讲吧!&rdo;
&ldo;有劳先生。&rdo;李钰躬身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