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脚步声,安公公抬头看去,借着宫灯的光认出是江潋,忙迎上前去行礼:&ldo;掌印怎么这会子过来了?&rdo;
江潋免了他的礼,往殿门那厚重的挡风帘看了一眼:&ldo;国公夫人来了?&rdo;
&ldo;来了,但已经走了。&rdo;安公公道。
江潋略微意外:&ldo;这么快就走了,想必不是什么大事吧?&rdo;
&ldo;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。&rdo;安公公道,&ldo;是杜二公子想去南疆,国公夫人舍不得,带他来让陛下劝说。&rdo;
&ldo;劝好了吗?&rdo;江潋又问。
安公公点头:&ldo;劝好了,陛下把国公夫人劝好了。&rdo;
江潋:&ldo;……&rdo;
行吧,这倒是若宁会干出来的事。
不过她这样也是对的,虽说如今朝中诸臣都很齐心,但作为皇帝,总要有几个极其信得过的人在背后撑着。
要说信得过,自然是娘家人最可靠,国公爷和世子自不必说,二公子此前没有经过科考,直接进入朝堂难免被人说嘴,去南疆历练一番,打个胜仗立个军功回来,旁人也就无话可说了。
就像昨晚若宁怪他不该帮着薛初融说话,把一个文弱书生支去边疆,他也是这样和她解释的,薛初融年纪太轻,想要坐上首辅之位,单凭才学还远远不够,必须有旁人所不能及的功劳方能服众。
当年的宋悯,不就是靠着从龙之功才做了首辅吗,否则就算他才学再出众,也要在官场摸爬滚打个上十年才有资格争那个位子,还不一定能争得到。
若宁是明白这个道理的,所以才会允了薛初融的请缨,想必她说服国公夫人,也是用的这个理由。
好在他这个丈母娘看着性急莽撞,实则是个非常通情达理的母亲,换了旁的妇人,自家女儿当了皇帝,哪肯再让儿子去边关冒险受罪。
江潋想到这里,不禁笑了笑,觉得自己其实挺有福气的,这么好的岳父岳母,让他给摊上了,何其幸哉。
当然,如果岳母没有要拿簪子划花他的脸,岳父没有要拿靴子打烂他的头,那就更好了。
这样想着,他迈步上了台阶,伸手去挑帘子,却被安公公拦了一下。
&ldo;掌印要不先等一等,陛下和薛总督在里面说话,小的进去知会一声。&rdo;
&ldo;……&rdo;江潋的笑容消散,瞪了他一眼,&ldo;早怎么不说?&rdo;
安公公:&ldo;……&rdo;
早你也没问呀,这不才到门口吗?
江潋的手放在帘子上,在进与不进之间犹豫了片刻,收回手,将安公公往旁边推了推,自己站在挨着门口的位置。
安公公往旁边挪了两步,与他并排站着,偷眼打量他,想看他有没有生气。
&ldo;看什么看,咱家是那心胸狭窄的人吗?&rdo;江潋的眼睛明明没看他,却跟看见了一样,语调很是没好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