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比先前小了许多,细细碎碎地在宫灯的光晕里飞舞。
来不及清扫的宫道上,积着厚厚的雪,踩上去咯吱作响。
走到宫前殿时,江潋看到前方站着一个穿红色官袍披墨色斗篷的瘦长身影。
日暮的风有些刺骨,空荡荡的宫道上只有那么一个人,瘦骨伶仃像离群的孤雁。
纵然天色昏暗,又隔着雪,江潋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是谁。
&ldo;首辅大人莫不是在等咱家?&rdo;他走上前,似笑非笑地问了句。
自从上次被殷九娘重创之后,宋悯的身子比以前更加虚弱,一张脸白得如同宫檐上的积雪。
&ldo;九娘呢?&rdo;他懒得和江潋绕弯子,开口直奔主题。
江潋微微一怔,继而回道:&ldo;她走了。&rdo;
&ldo;走了?&rdo;宋悯不太相信,又问了一句,&ldo;去哪了?&rdo;
&ldo;我不知道。&rdo;江潋道,&ldo;她是在我们解咒时偷偷走的,并且没有留下只言片语。&rdo;
他没有说谎,殷九娘确实是在他和杜若宁解咒的第二天就走了,走时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。
杜若宁知道后还派人找过她,可惜京城太大,一个人要想藏起来,确实不容易找到。
何况他们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京城。
宋悯闻言立在原地默不作声,不知在想些什么,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:&ldo;你们已经解除了爱别离吗?&rdo;
&ldo;对呀!&rdo;江潋笑起来,好心情地挥动袍?转了个圈,&ldo;首辅大人你瞧,咱家已经没事了。&rdo;
&ldo;……&rdo;宋悯烦死了他的嘚瑟,面上不动声色道,&ldo;我能问问是怎么解的吗?&rdo;
&ldo;你确定想知道?&rdo;江潋轻挑长眉,潋滟的眸中满是戏谑,&ldo;我猜你知道后可能会不开心。&rdo;
&ldo;你只管说,开不开心是我的事。&rdo;宋悯道。
&ldo;那好吧!&rdo;江潋冲他勾勾手指,&ldo;你附耳过来,我告诉你。&rdo;
&ldo;……&rdo;宋悯迟疑片刻,当真向他凑过去。
江潋在他耳边小声道:&ldo;我和若宁将你的血滴在水里,在一个盆里泡了三天的澡,然后就好了。&rdo;
&ldo;你胡说。&rdo;宋悯退后几步,捂着心口一阵猛咳,&ldo;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解咒之法,你休想骗我。&rdo;
&ldo;我骗你有什么好处?&rdo;江潋施施然道,&ldo;你信也好,不信也罢,反正我们就这样好了,现在即便亲热也不会痛了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