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嫣然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,阳春雪顿时涨红了脸,一把推开她:&ldo;去去去,你怎么这么不正经。&rdo;
陆嫣然哈哈大笑,和那天在东厂痛哭流涕的样子判若两人。
她父亲安然无恙地回了家,她也就重新有了靠山,不会再像风雨中的雏雁孤苦无依。
&ldo;杜若宁,虽然我知道督公大人不能生孩子,但只要是你心甘情愿嫁给他,我一样会祝福你们的。&rdo;
陆嫣然笑闹过后,拉着杜若宁的手认真道,&ldo;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,在我最无助的时候,是你和督公大人向我伸出援手,还有阳春雪,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,我希望你们能永远幸福。&rdo;
这傻姑娘。
杜若宁心情复杂地反握住她的手:&ldo;你先别忙着谢我们,万一我们是出于别的原因才……&rdo;
&ldo;我不管是什么原因,反正我父亲现在回家了。&rdo;陆嫣然打断她,&ldo;官场上的事我不懂,我也不想懂,我只知道,我去求你们,让督公大人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放了我父亲,然后我父亲就回家了,这就够了。&rdo;
唉!
她越是这么说,杜若宁的心情越复杂,复杂到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清澈的眼睛。
其实在陆朝宗的事情上,她并没有帮上什么忙,反倒是江潋,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把陆朝宗放了。
但不管为什么,绝对不会因为她是陆嫣然的好朋友。
她的面子在江潋那里还没那么好使。
算了,管他呢,至少陆嫣然这一刻是开心的。她自欺欺人地想。
下午放学后,杜若宁照例去了藏书阁。
藏书阁门前的桃花已经全部凋落,连一个残存的花瓣都没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树茂盛的绿叶,和隐在其中黄豆大小的幼果。
藏书阁里,也没有了薛初融瘦弱的身影,那个有着羞涩笑容时常在她面前摔跤的少年,如今已经是翰林院修撰,别看品级不太高,却素有&ldo;储相&rdo;之名,是将来入阁拜相的必经之路。
杜若宁在每个书架前都站了站,却无心去翻阅任何一本书,她的目光看向最角落的书柜顶层,那本教做胭脂的书仍然没有人还回来。
可见是被人&ldo;毁尸灭迹&rdo;了。
她不禁又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测,用那本书传递消息的人,会是江潋和玉先生吗?
江潋他到底在谋划什么呢?
江潋做事太严密,先前她虽然有让贺之舟去调查,能查到的东西却十分有限,现在她自己成了江潋的未婚妻,时不时去督公府走一趟,应该没人怀疑吧?
根据她去过的那几次来看,督公府里肯定有许多秘密,但愿她能借着未婚妻的身份挖掘出一些有用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