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我要你死!&rdo;杜若宁的声音陡然变得冷厉,人也从车里钻出来,站在车前,一把抽出贺之舟的佩刀,哐啷一声扔在他脚边,&ldo;你也来死一回,我就什么都听你的,怎么样?&rdo;
宋悯下意识跳开两步,差点跌倒,抬眼惊恐地看向站在车前的女孩子。
火把照亮她美丽的容颜,黎明的风卷起她大红的衣衫和她乌黑的长发,时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一年前的那个夜晚,她手挽长剑,一剑刺穿他的身体。
这么多年,他曾无数次幻想,如果时光能倒回到从前,他一定不会把剑给她,一定不会伤害她,也不会让别人伤害她。
如果能再来一次,他一定会从容应对,不再让自己那样慌张,不再让事情那样狼狈地收场。
可是眼下,阿宁只是扔了一把刀给他,他便又惊慌失措,大脑空白,还差点跌倒。
真是太失败了。
他应该姿态从容地接过那把刀的。
为什么,为什么他在阿宁面前永远无法从容?
&ldo;躲得这么快,看来首辅大人是不想死了。&rdo;杜若宁嗤笑一声,转身回了车里,吩咐郁朗继续赶路。
郁朗应声是,以缰绳牵引马匹向左侧挪动,避开宋悯之后,便催马扬鞭绝尘而去。
先前被贺之舟调开的侍卫们也随即跟上。
马蹄声踏破黑暗,向着晨光熹微的东方疾驰,新的一天承载着无数梦想与期盼开始了。
天光大亮之后,督公府也在旖旎的朝霞中苏醒。
精美奢华的大宅中,随处都是忙碌的男人身影,连做饭熨衣的活都由男人来做。
许是缺少女人的缘故,再华美的宅子也显得没什么生机。
望春一边给江潋熨衣服,一边向望夏抱怨:&ldo;干爹跟女人有仇吗,为什么不能买几个婢女,没有婢女,买两个嬷嬷也好啊,你有没有那种感觉,只要家里有一两个女人,立马就会变得不一样。&rdo;
在他看来,女人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,再冷清的地方,只要有女人,就会显得生机勃勃。
&ldo;什么时候,咱们府里也能像别人家那一样,一大清早就能听到婢女们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……&rdo;
说到这里自己停下来叹气:&ldo;不可能了,永远都不可能了,就那一只小鸟,也要飞走了。&rdo;
望夏被他絮叨得心烦:&ldo;你是不是有病,大清早又在这里悲春伤秋,要什么女人,我看你比女人还女人。&rdo;
望春气结,没好气地撵他走:&ldo;去去去,跟你这种没学问的人说话就是对牛弹琴!&rdo;
&ldo;嘁!&rdo;望夏撇撇嘴,转身往外走。
走到门口咦了一声:&ldo;望冬怎么回来了,他不是被干爹派去贡院那边了吗?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