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穿黑衣披猩红斗篷,手持火把腰佩弯刀,打头一人身姿挺拔,面罩寒霜,骑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,仿佛从天而降的天神,容颜俊美,威风凛凛。
松油火把被风吹得烈烈作响,打更人借着火光终于认出来人是谁,扑通一下跪在道边,低着头屏息凝气,一动不敢动。
人马并没有因为突然出现的打更人而停顿,转瞬间便从他身旁呼啸而过,卷起的沙尘像冰碴子打在他脸上,连空气中都带着杀气。
队伍很快远去,街道变得比之前更加黑暗,打更人撑着地哆哆嗦嗦站起身,抹了一把脸。
天老爷,这是犯了多大的罪,能让东厂动用这么大的阵仗?
瞧这架势,不是抄家就是灭门呀!
看来当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,当个苦哈哈的打更人也挺好,命贱,没人惦记。
一行人穿过几条黑暗的长街,很快便来到了宋府门前。
江潋勒住缰绳,抬手叫停了队伍,沉声命令望春去叫门。
望春跳下马,大步来到门前,一手握腰刀,一手用力砸门:&ldo;开门,快开门!&rdo;
巨大的响动不仅惊醒了门房,也惊动了府邸四周的暗卫,消息迅速向后院传递,弓箭也在无声无息中搭上弦,乌漆漆的箭头对准了门外的人马。
门房没有听话开门,隔着门询问是谁。
望春道:&ldo;督公大人听闻首辅大人病重,特来探望,还不快出来迎接。&rdo;
门房隔着门缝往外看,心说这么大阵仗,到底来探病还是来抄家?
&ldo;督公大人有心了,且容小的去通禀一声,再来回话。&rdo;
&ldo;快去快回,晚了我们就自己进去了。&rdo;望春说道。
自己进去?
自己怎么进?
破门而入吗?
门房慌忙应声是,脚步生风地跑去报信。
望春回到江潋马前:&ldo;干爹稍等,门房去报信了。&rdo;
江潋端坐马上,向四处张望,冷冷道:&ldo;哪里用他报信,只怕咱们还没靠近,信就已经送进去了。&rdo;
望春自然也知道,门房不过是在拖延时间,但这里是当朝首辅的家,他们也不能硬闯,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。
过了一会儿,门房带着管家一起回来,将大门打开,请江潋进去。
&ldo;我家大人说,我们府上地方小,容不下太多人,所以,请督公大人带两个随从进去相见便可。&rdo;管家恭恭敬敬地说道。
&ldo;那可不行。&rdo;望春呵斥道,&ldo;我们这些弟兄大半夜的来探望首辅大人,难道要他们在外面喝西北风吗?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