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忆笑笑道:“我听说过这样一句话,‘信知生男恶,反是生女好。生女犹是嫁比邻,生男埋没随百草。’如今你这个弱女子,偏偏来服这劳什子差役,是我连累你了。”
夏久烟婉转一笑:“不怕,有忆哥哥在,我便什么都不怕了。”
翌日,辎重小队重新启程,众军士、民夫缓缓沿着陈仓道前行,吴忆三人被安排在辎重小队靠前位置,前面除了军士不见一个民夫。
众人又走了一日,眼见太阳西斜。
夏久烟牵着青骢马,此刻两腿摇摆不定,看样子坚持不了太久了。
还好,昨日的军士此刻下达停马歇息的指令,夏久烟松了一口气,往后斜躺在一颗树上。
“传令,后队变前队,回转威武城!”
一个马上军士手举小旗,从前方向后方疾驰而过。
“传令,后队变前队,回转威武城!”
一众刚刚在路边休息的军士、民夫都呆了,顿时哀叹声四起,这刚刚走到这里,怎么又回去了。
吴忆也有着同样的想法,走到胡立跟前说:“胡兄,你怎么看。”
胡立道:“威武城肯定不能回去,好不容易出来的,我估计是蜀军打了败仗。”
吴忆思索片刻道:“既如此,我们坠在队尾走慢些,见机行事。”
指挥辎重小队的军士站在一块大石头上,大声呵斥一众民夫:“没长耳朵么,还不赶快调转方向!”
说完跳下石头,朝躺在路边休息的一个民夫抽了两鞭子,一众民夫这才赶忙起身,往来时方向回转。
吴忆、夏久烟、胡立三人缓缓坠在队尾,踏上回威武城的路。
后方不时有从前方撤下的骑兵与步军经过,皆是旗帜倒伏,大声呵斥让民夫们路,吴忆三人只好站在路边等待。
陆陆续续两个多时辰,大约三四千军士从前线返回,吴忆身后再无军士通过。
看管民夫的军士们打起火把,各个脸带焦急之色,催促民夫们动身启程。
吴忆朝胡立、夏久烟使了使眼色,三人牵马逐渐靠近。
吴忆轻声道:“我们身后不知道会不会再撤下来人马。待会若是路边有岔路,我们便将马上的粟米尽快推掉,速速上马从岔路离开。”
胡立、夏久烟点点头,负责监视的军士脸上焦急颜色更重,不时抽打走的慢的民夫。
正走着,借着军士的火把,看到前方正是一处岔路,不过岔路口还有两个骑马的军士,防范民夫沿岔路逃跑。
吴忆心脏砰砰直跳,祈祷那两个骑马军士赶紧离开岔路口。这时前方,忽然一匹马倒地不起,影响了通行,岔路两个军士骑马前去查看情况。
吴忆轻声道:“久烟、胡兄,正是此时!”
说完就使劲将枣红马上的粟米袋拽了下来,见夏久烟正吃力的拽着粟米袋,牵马疾行过去,一只手使尽全部力气,将夏久烟青骢马上的粟米袋掀了下去。
夏久烟、吴忆赶紧起身上马,见胡立也早已坐在马上。
路边一个手持长枪的军士反应过来:“这三个要跑,拦住他们!”
胡立一扯缰绳,冲着那个军士冲了过去,那军士见胡立不跑反而朝自己冲了过来,有些发呆。正是这一段时间的延误,胡立已经拍马杀到那军士跟前。胡立一只脚稳住身形,探出身子,一把夺过那军士手里的长枪,顺势将那军士带飞出去,重重摔在石头上吐血不止。
胡立抖了个枪花,将长枪下端拿在手里,摘掉斗笠,登时犹如杀神附体,本来就紧紧束缚在身上的衣衫,竟在此刻被撑爆开来。
大喝一声,胡立勒转马头,跃马向岔路冲去,朝吴忆、夏久烟喊道:“跟在我身后,随我杀出去!”
吴忆、夏久烟听闻赶忙猛扯缰绳,夹紧马腹。
青骢马和枣红马立刻长鸣一声,紧紧跟随胡立,迈开脚步奔跑起来。
胡立单臂持枪,另一只手拉住缰绳,将自己前面的两个军士用长枪荡飞开来。
吴忆三人这才堪堪到了岔路这里,胡立调转马头,停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