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浪子,我不会告诉你,天下具备这种奇迹的很多,但术可通玄的只有一个,你可以慢慢想,想到了也不必说出来。”
这是什么话,想到了不必说出来?愈是不知道的愈想知道,这是人的通病,宫燕秋立即开始想,普天之下,具备这等奇术异能的人不少,但出类拔苹的可并不多,他苦苦从记忆中搜索。
突然,他想到了一个人,一个名震武林的异人。
“我想到了!”他脱口而出。
“想到就好,不必说出来。”
“我不说出来,怎能证明我想到的人是对的?”
“对不对无关紧要,要紧的是不能犯忌。”
宫燕秋想到的是,他曾听父亲提到过的一代奇人:“幻幻子”,也就是“蓬莱三怪”之首,此老化身无数,武林中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,仅仅是闻其名。
他易容术之妙,堪称前无古人,他可以永久塑造一个形,也可以临时改变一个人,而经他施术的人,表情神态如常,不类于一般易容有木木然的表现,瞒不过明眼人。
三怪之末“铁头翁”已经现身,还插手了自己的事,“幻幻子”
的出现,便不算太突兀了。
“啊!啊!”野山花捏手瞪眼,看样子她行动无法自主。宫燕秋望着她,心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,说实在的,野山花对他真的是动了情,只是手段不正当而已。
“花姑娘,这是没办法的事,你们对付我的手段,我们对待你的方法,只能说彼此彼此!
”
这话简直是多余,但他没别的话好说,顿了顿,又道:“这是无法化解的过节,非你父兄出面了断不可。”
野山花恨极地瞪着宫燕秋,似她此刻脸容,被她这样瞪着,夜里准做恶梦,美与丑所给人的感受,差别是很大的。
但宫燕秋不同,因为他心里有她原来的影子,他绝不会喜欢她,但却有一份基于道德的同情。
“紫薇,为什么要替她易容?”
“为了行动方便,也便于保护。”
贾依人进到舱里,先扫了野山花一眼才开口。
“小姑太的船被他们自己的船接应走了。”
“我们的船呢?”紫薇问。
“我们已远离他们,准备顺流选个僻静的地方靠岸。”
贾依人朝外一望:“江门主夫妇是操舟能手,既快又稳,尤其对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。
”
“这出戏是谁安排的?”宫燕秋问。
“林二少爷!”紫薇抢着回答。
“我明白了!”宫燕秋点点头,“早就该想到是他了,我被装篓时神态不清,但进篓之后不久便清醒了,禁制消除,还听到个小小的声音,嘱咐稍安毋躁,静待时机,他安排的的确够精彩,可是……”
他忽然住口不语,野山花的特异表情,使他必须有所保留,他本想问林二少爷的身份,觉得不妥便住了口。
“可是什么?”紫薇偏要追问。
“他……为什么这么做?”宫燕秋避重就轻。
“别问为什么,这当中当然有道理,极好的道理!”贾依人接过话,再次向舱外探了探头:“快拢岸了!”
“沙沙……”芦草擦船的声音,像是驶进了港叉子,船就不动了。
贾依人一头钻了出去,然后传回声音道:“上岸!”
宫燕秋跟着出舱,一看,果然是个小叉子,密密的草叶在翻着白浪,贾依人已在岸边,手里拉着缆索。
江陵夫妇站在船头,手搭凉棚向远处眺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