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头看去,檐下悬着珐琅西洋自鸣钟,钟摆与廊角铜风铃共鸣。
继续往前走,众人来到了正堂。
八扇梨花木隔扇门,上面皆嵌螺钿西番莲纹,厅内酸枝木太师椅,铺着湘绣软垫,茶几上放着白瓷盖碗。
旁边是七八个丫鬟小厮,随时随地准备伺候。
毫无疑问,这是冷见川目前为止,去过的最豪奢的庭院。
矮个儿请冷见川上座,冷见川也不推辞击,大大方方坐了上去。
然后矮个儿才坐在他旁边。
至于高个儿,他没敢坐下,而是毕恭毕敬在旁边垂手而立。
吃完了茶,屏退左右,堂屋里就剩下冷见川他们三个。
矮个儿首先做自我介绍:“大夫,我是凌少臣。”
然后他指着旁边的高个儿:“他是我的心腹,你叫他大猴就可以了。”
大猴听完,依旧保持着恭顺,向冷见川欠身行礼。
凌少臣?!
冷见川一愣。
打败西安清军,建立临时军政府的张凤翙,手下有一个武官就叫凌少臣,他能力初衷,深得张凤翙赏识,让他负责西安城的城防。
结合之前他给金粒儿的举动,应该就是他了。
依旧保持着冷静,冷见川看向凌少臣,做确定:“哦?!
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凌少臣将军?”
闻言,矮个儿豪迈地笑着摆摆手:“大名鼎鼎谈不少,将军也谈不少。”
两人笑了笑,凌少臣又喝了一口茶,然后向冷见川问出他心中最大的疑惑:
“大夫,你怎么称呼?我没别的意思,你这小小年纪,怎么就出来当了大夫?”
一旁的大猴也好奇心爆棚,身体不由地前倾,拉近距离好听得清楚。
冷见川不卑不亢:“我姓冷,名字是‘见川’两个字。。。”
“等等,冷见川?”
凌少臣打断,脸上浮现不可思议表情:“你就是白鹿原神医的公子,打死白狼的那个少年英雄冷见川?”
冷见川笑着摆摆手:“少年英雄谈;“不上。”
身体后仰,凌少臣做恍然大悟状:“难怪你能那么快看出我的症状,冷先生的公子,师承衣钵,医术必然了得。”
笑笑没说话,冷见川示意凌少臣伸出手来,给他把脉,同时翻看他的眼皮,观察他面部细节。
嗯。
号脉结束,跟冷见川之前的猜测的病症一样,但他没有明说,而是让凌少臣描述一下他的情况。
“一个月前,我腰上出现了疱疹,然后就是裆部痒痒,我去找了很多大夫,都说,我是花柳病。”
凌少臣无奈:“我特娘的天天忙着城防,连自已的老婆都没碰,咋个会是花柳病?真他妈的冤死我了!”
“怕被老婆发现,我就老是借口忙,不跟她同房,痒了我就买拔疔散来解痒,今天视察城防的时候又痒了起来,可巧遇到你了。”
原来如此啊,冷见川点头,弄清楚了来龙去脉,然后说:
“不怪那些大夫看错,将军你得的是烂股癣,它的症状表现跟花柳病很像,这就让大夫造成混淆。”
冷见川说话实在:“之前跟额大一起做坐堂看诊,遇到过同样病症,起初我也看错了,还是额大纠正了我的错误,放心好了,能治好,不费啥。”